自动取消,就是说不会再庇佑自己!瑾老姨娘眼皮一跳,连忙开口道:“我所言句句属实,乾哥儿他的事真的与我不相干,自从坤哥儿重病,老侯爷他便起了疑心,亲自挑了乾哥儿和坤哥儿身边服侍的,不让我私下里见这两个孩子,况且那会子乾哥儿已经成了亲分了院子,他这病起的急,可我总觉得与朱氏脱不开干系,当时人人都夸乾哥儿学问好又是好品行,将来必是有大出息的,试想那老东西如何能容得下乾哥儿?!虽然没有把柄,但一定是这样的,我若有半句假话,就叫我舌头上长疔,烂嘴烂舌!”
静和立在当地,看也不愿意多看这人一眼,她微微摆手,白梅像拎小鸡一般将人拎了起来,推搡着离去,锦心望着那远去的身影,轻声说道:“姑娘,就这样放那老东西走了?”
瑾老姨娘为了一己私欲,对骨肉至亲都下这样的狠手,早已丧尽天良,如今她已迎来她的报应,自己又何必脏了手!
……
敬和堂内,徐老太太艰难地在何妈妈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身来,气喘吁吁地问:“那三丫头果然去见了那贱人?”
“正是,”何妈妈说道,“支开了那小丫头秋红说了一会子话,只因那黑面庞的丫头身手太好,咱们的人靠近不得,隔了老远只听见瑾老姨娘骂骂咧咧,十分难听,后来三姑娘便冷着脸走了,却还给了些银钱,吩咐人去卧莲庵打点。”
“她这是在买名声呢!”徐老太太面上满是不屑,又问:“她就没问她老子的事儿?”
何妈妈摇头道:“这个就不知了,奴才亲自去试探了秋红半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秋红只是说瑾老姨娘频频咒骂三姑娘不得好死!”她说罢又劝道:“当初的事,咱们早已摘得干干净净,连老侯爷都查不出来,况又隔了这么多年,当事的人老死的老死,发卖的发卖,许多都是借着二房、四房的手,三姑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查出什么来,老太太切勿忧虑,要好好安养身子才是。”
徐老太太似乎听进去了一般,用指头慢慢拨动着念珠,又问:“江氏那里可都还安分?”
“虽说与二房热络些,但从不避开人说话,”何妈妈道:“那位一向是墙头草,奴才想她绝不会把全副身家都压在二房上头。”
“二房这丫头太过刁钻,一切都不好说,还是赶紧送出去的好,”徐老太太想起三年前二房还是软塌塌扶不上墙的烂泥,怎地今日摇身一变,连三房都被压制几分?她语气沉沉地问了一句,“大姑奶奶那头可有消息了?”
“只因出了五太太的事,不好立即提起,”何妈妈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徐家二房的主心骨是徐三姑娘,一旦徐三姑娘不在了,徐家二房又会回到原来任任捏扁搓圆的情形,“今日过了头七,想必大姑奶奶会派人来送信。”
若是邵康节听到这话,也要赞何妈妈一声神算了,何妈妈这话说完不久,济王妃便派人上门知会,明儿一早派人来接三姑娘,一道进宫去向贵妃娘娘请安。
静和知道后照常吃睡,翌日一早,静和梳洗打扮,换了一身淡蓝底子折枝绣球花刺绣交领长袄,一条淡紫软绸马面裙,梳着双螺髻,簪了一对点翠镶宝的蝴蝶簪,老太太虽觉得她这身素雅了些,便又让何妈妈找了一对嵌宝石的金耳坠给她戴上,又戴了一只缠丝金镯子,方才嘱咐她要好生听济王妃的话,到了宫中不要多言语,不要冲撞了贵人云云。
静和耐着性子一一答允了,方才告了辞,到了二门一看,原来府里特意把老太太的翠盖珠缨车收拾了出来,静和心里暗叫一声‘乖乖’,不动声色地上了马车。
其实徐老太太这一招也多余,因为到了济王府之后,静宜便叫书香请她去了自己的车上,乘坐济王府的马车一道进宫。
静和与济王妃共乘一车,故而不敢东张西望,透过车窗上的绡纱隐隐瞧见紫禁城高大的围墙和一色明光铠打扮的宫城守卫。
济王府的马车在一道城门外停了停,有王府的太监上前递了牌子,不多时就有小太监迈着碎步进来请安,那小太监传一袭蓝色太监服色,面目白净,说话和气嗓音尖细,济王府的人上前不动声色地递过去了封红,静和看在眼里,面上保持平静,跟在济王妃身后并不多言。
济王妃瞧见她这样平淡的反应,不由暗中生赞,祖母调教得当,三妹比她出嫁时更落落大方了,想到祖母的打算,她对静和更加照顾几分,亲切地叫了声‘三妹,’又指了指那几个内侍抬着的小轿,说道:“诰命夫人们每逢大节的朝贺,都是走东华门,因咱们是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算不得正式朝见,故而直接乘坐小轿到神武门入后宫,省些事。”
静和虽一路不敢抬头,眼角却也可见宫廷的巍峨壮伟,实非等闲,她说了声:“多谢大姐姐提点。”
济王妃微微一笑,那边济王府的宫人已安顿好,她们姐妹分别乘一顶小轿,每乘小轿由两个小太监抬着,又跟着两个太监,两名宫女,这还不算济王府跟来的,静和稍稍有些紧张,而在轿子外跟随的白梅和紫瑛更是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丢了自家主子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