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张三丰涵养过人,也不禁有些微微动气,当年他虽曾在少林寺服侍觉远大师,但那是扫地烹茶的杂役,既没有剃度,亦不拜师,说不上是少林弟子。武当派的武功,全是他后来潜心所创,结果少林寺一直对外宣称他偷学了少林的武功,弄得武当派的武学也因此蒙尘。
不过张三丰性子随和,同时想到当初若非觉远大师传自己‘九阳真经’,此后一切武功全是无所依凭。说自己的武功得自少林,也不为过。
可他再大度,也禁不住少林一而再再而三地讥损,这会儿被玄澄指桑骂槐,忍不住也有些动怒,淡淡答道:“少林七十二绝技贫道虽然不了解,不过武功一道殊途同归,贫道近年来自创了一套拳法,若是大师有意,贵我两派可以互相探讨一下,应当可以触类旁通,有所收获。”
玄澄微微一愣,他本意是想试探一下张三丰武功究竟有多高,可对方将一切提到门派高度上,他倒不敢应承下来,他虽然自负,号称少林两百多年来第一人,可张三丰毕竟是武林中半仙一般的人物,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输了,岂不是连累少林威名?
不过玄澄能兼修少林十三门绝技,绝非笨人,很快便有了主意,朗声说道:“少林武当互相交流一下也好,只不过张真人是武林前辈,若由晚辈一人上阵,未免有损真人的名声,也很难起到交流的目的,我看不如就由我和方证师兄与还有虚竹一起向真人请教……”
玄澄素来心高气傲,换做其他人,他绝不屑与人联手对敌,无奈张三丰威名太盛。尽管他自忖以自己的武功,单打独斗也未必输给对方,可事关少林声誉,他还是打算保险一点。
方证微微沉吟,他虽觉得以多打少有些不光彩,但这些年来少林寺众僧一直好奇张三丰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可张三丰平日里足不出山,江湖上有什么事情也是由一干弟子应付,少林寺想查探也没机会,如今这机会千载难逢,方证自然不愿意错过。
至于虚竹,能与张三丰这样的武林神话过招,他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拒绝?
见三僧一致地默契,宋青书不由大怒:“好一个少林寺,打算人多欺负人少么?既然要按辈分算,那两位大师也算我的前辈,在下助张真人一臂之力,两位想必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宋青书看来,无论是玄澄、方证又或者是虚竹,在江湖中都是最顶尖的那批高手,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对付一个当然没问题,同时对付两个就只能自保,对付三人联手,唯有远遁一途。张三丰虽然一身修为造化通神,可毕竟已经百岁高龄,万一中途有个闪失……
玄澄冷笑道:“张真人在武林中什么身份,岂会与人联手对敌?”
宋青书还想说什么,张三丰微微笑道:“多谢小兄弟好意,不过他们三人想要胜过贫道,却也不那么容易。”
宋青书微微一怔,听他语气,似乎没有将三人联手放在心里,不由大感惊奇:“是小子孟浪了,张真人请。”
玄澄同样也感觉到了被轻视,不由暗暗恼怒,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贫僧得罪了。”说完僧袍一鼓,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光往张三丰击去。
方证与虚竹对视一眼,并没有跟着出手,毕竟他们对玄澄的修为极为放心,先让他试探一下对方底细也好。
玄澄掌出到一半,场中顿时刮起一道狂风,地上的黄沙也被卷得漫天飞舞,尽管不是对方出手目标,场中其他人还是被掌力的余波逼得步步后退。
任盈盈哎呀一声,便闭上眼睛将螓首轻轻埋在宋青书胸膛躲避漫天的风沙,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宋青书破天荒地对玄澄产生了好感:这大和尚刷得一手好助攻!
突然耳边传来乌云珠的惊呼声,宋青书回头望去,只见她整个人踉踉跄跄往后跌去,他当然不愿意见对方细皮嫩肉的脸蛋儿在地上磕伤,腾出另一只手,猿臂长舒,一把揽住乌云珠的纤腰,将她搂了回来。
“谢谢大哥哥。”乌云珠脸色微红,也学者任盈盈的样子将头枕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至于阿紫,游坦之一早就出现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漫天的风沙,自然不用宋青书操心。只可惜阿紫却一丝感激之情也欠奉,心中还暗暗埋怨:哼,这个死铁丑没点眼力劲,人家本来想往主人怀里躺呢,被你这一弄,反而便宜了那个小妮子。
宋青书自然没空关心几女各自的心思,反而将注意力放在场中二人身上,尽管他对张三丰的武功极为放心,可玄澄也不是普通高手。
见玄澄声势骇人地袭来,张三丰脸上含笑,并没有丝毫闪避地意思,任由对方一掌劈来,只等对方手掌快要及体之时,方才慢悠悠地抬起手往对方手腕托去。
也许是马上要攻击到对方,玄澄未免掌力外泄,场中风沙顿时小了很多。在场所有人,就连不会武功的乌云珠都能将张三丰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了,甚至乌云珠觉得自己抬手的动作都比他要快很多。
可让一干人大跌眼镜的是,张三丰抬手明明慢得出奇,可居然后发先至,及时地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