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规被黑衣人挟在腋下,那人抱着自己行若无物,只感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犹如骏马奔驰。
她穴道被点,不能动弹,但口却能言,当即大骂道:“你这恶人,你要带我去哪里,快快将我放下。”任她怎么叫骂,黑衣人都充耳不闻,也不答腔,将挟着他往东北方向急奔。
璇规骂得累了,知道骂也无用,便不再骂。黑衣人挟着她一连奔了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一座山峰脚下。此时正值中夜,夜色更加分明了,黑衣人将璇规扔在一片草地上,双眼发出一阵寒光,直直看着璇规。
璇规被他看得一阵惊慌,颤声道:“你想干什么?”黑衣人眼光慢慢平和,用破锣似的嗓子答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璇规又问道:“那你想怎么样?”黑衣人仰头望了望夜空,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璇规一阵纳闷,想再追问,但看到他冷漠的背影,生怕激起他的兽性,对己不利,不如不说,于是便缄口不言。黑衣人在离璇规丈余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背对着她,然后双手抱膝,抬头仰望着夜空。
璇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背影如此熟悉,可实在又想不起来,看着看着,心中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
黑衣人坐了良久,身子扭动了一下,璇规的心便突地跳了起来,不过黑衣人一直坐在石上,没有站起的意思,也没有对璇规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
过了小半个时辰,黑衣人站起身来,伸臂将璇规挟在胁下,便向山上走去。璇规被一个陌生男子制住,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羞怒,说道:“你将我的穴道解开,我随你走,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黑衣人一声不吭,只顾往山上大踏步前行,他抱着璇规,依然脚下生风,虽然是上山,但速度还是快极。
璇规被他用手挟住腰身,两只手有如铁箍,勒得浑身生疼,只得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说道:“请你将我的穴道解开,我保证不会逃跑,再说,你武功那么高,我也逃不了的。”黑衣人听到璇规软语相求,似乎略有所动。璇规又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抓住我的手,我跟在你的后面,上山岂不轻松许多?”
黑衣人停下了解步,将璇规向地上一放,伸掌在她肩上一拍,璇规只感肩上一振,穴道便已经解开,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黑衣人道:“走吧。”伸手抓住璇规的左手,一提气,便往山上急奔而去。
璇规跟不上他的步伐,大叫道:“喂喂,你慢点,我跟不上你。”黑衣人脚下不缓,璇规只得奋力跟上,慢慢地,只感到脚不沾地,身子凌空,被黑衣人带得飘了起来。
黑衣人拉着璇规向山上奔了一个多时辰,距山顶已经不远。璇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黑衣人呼吸均匀,看不出疲累。璇规心想:“这人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相如师兄又遇上一个劲敌。”又想:“他将我挟持而来,不知意欲何为?如若他毁我清白,我便咬舌自尽。”心中想着,更是惴惴不安。
奇怪的是,两人一路上山,那黑衣人对她都容让三分,保持礼法,这让璇规感到有几分奇怪。两人往山上行了十余里,慢慢接近峰顶。那山极为巍峨高大,上山虽有小径,却也崎岖难行。到了峰顶时,已经五更时分,过不了多时,天便要亮了。
峰顶有一块方圆数丈的平地,崖边岩石的缝隙中长出了几棵枝干虬劲的古松,历经了雨雪风霜,有几分沧桑感。黑衣人将璇规的手松开,说道:“坐下休息吧!”
他话很少,能不多说一个字他就尽量不说。可能是由于他的声音过于吓人和难听,也可能是他天生便不爱说话。璇规在松树下的石头上坐下。黑衣人便站在不远处,山风吹过,将他的长衫吹得飘了起来,璇规看着他的身影,觉得他就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忽听山下传来一阵啸声,那啸声起初还在山脚,不多时便到了山腰,璇规正惊异之间,那啸声便到了山顶不远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璇规心惊不已,心想:“这穷乡僻壤之地,哪来的这么多高人!”
正寻思之间,黑衣人轻轻冷笑了两声,忽听一人冷声道:“你笑什么?”璇规回头一看,见不知何时数丈之外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袭白衣,这两人一白一黑,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那白衣人脸上也蒙了一个黑色的面罩,看不到长相。
黑衣人道:“许久不见,你的内力和轻功又精进了不少。”白衣人道:“难得你会夸奖人。”看了璇规数眼,说道:“果真长得漂亮,难怪你会为她神魂颠倒。”璇规脸上一热,举目看着黑衣人,又看了看白衣人,觉得白衣人声音十分熟悉。
黑衣人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白衣人道:“你为色所迷,误了大事,小王爷知道会不高兴的。”黑衣人道:“我不管他什么王爷不王爷,我做事情自有我的道理,用不着外人唧唧歪歪,无端干涉。”白衣人指着璇规道:“你将她掳来干什么,你大可一剑杀了她。”
黑衣人道:“我将她掳来,姓朱的自然赶来相救,这是一个诱敌之饵。”白衣人冷笑几声:“这恐怕是掩饰之辞。”黑衣人喝道:“你再啰嗦,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