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又是胡萝卜。
王超藏在一株枯树背后,远观那个小店的门匾,心下疑惑。
印象中……好像最近接触过几次胡萝卜的元素了。
在史洛布城外,坐滋奥兰的警车时,就看到路边挑担的胡萝卜小贩。
路过买个早点,也吃到胡萝卜。
路遇的强盗,熟练而鬼祟地躲到一家看似是胡萝卜店的后院里。
“失踪案,胡萝卜……这里离南都还是蛮近的……难道?”
王超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一个猜测。
他忽然脸色狂变,胃里翻涌,冷静下来后深吸一口气,取出背包里那两根在早点摊上买的胡萝卜。
火眼金睛看破虚妄。
在南都超能力学校的时候,那个有变化超能力的伊丽莎白,还有猪头洛茶的变身魔法,甚至连乔帕王的八手拳残影,王超的眼睛都能看穿。
他定睛扫视,手中的胡萝卜还是胡萝卜。
王超用手指掏喉,干呕了几下,哗啦啦,把吃下的早餐全给吐了出来。
包子皮,碎肉馅,不知道是粥还是糊糊的粘液,还有混在这堆马赛克中的橙黄胡萝卜丁……
“还好,还好……”
王超喃喃,放下心来,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他擦了擦嘴,朝地上呸了一口。然后紧了紧腰带,沉脸朝小店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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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小店的木门被推开,店内颇显热闹的环境为之一停。
大堂里,一桌桌食客们看向门口。
见到只是一个背着旅行包的金眼小男孩,便不去理会,各自继续交谈、吃菜。
王超对这些注视视而不见。
他一走进店里。
血腥气扑面而来,臭得他几欲呕吐。
王超脚下晃了一下站定,可又一愣,哪有什么血腥臭气,分明是一阵阵菜香,从大堂里一桌桌上散发而来。
“哎呀,客人你好,欢迎光临小店。”
这时小跑而来一个很热情的服务员,穿着现代服饰,说着古代跑堂小二一样的问候语。
他走近了,就想替王超卸包,代为拎着。
“不必了,我自己拿得动。”
王超拒绝。
服务员客气地笑了笑。
看着对方张开的嘴巴里,王超金色的眼瞳猛然一缩,那牙缝间的,分明是血肉。
坐到空桌边长凳上时,王超没有放下包,用火眼金睛左右观察。
邻桌,农夫模样的吃客的桌上,摆着几盘炒肉,血淋淋。
王超缓缓看向别的桌。
肉羹。
一个光鲜亮丽的都市女郎用汤匙舀了一口,赞叹不已。
肉汤。
光膀的胖子端起汤盆吨吨灌了几口。
烹幼童。
情侣模样的两人,男的用西餐刀切下一块,推给旁边柔情蜜意的女伴。
……
王超的桌面开始颤动,是他压在桌上的手掌开始握紧,强忍着胸腔里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气,微微地在颤抖。
“你好,请问您要吃点什么?咱们这家店啊,您别看地址偏僻,但名气大着呢!好多人就为了吃咱们店里一口特色胡萝卜菜式,都得特地跟老板、领导请假,挪出几天的空闲来,上门进店来吃……”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了,像王超吹嘘小店的光荣,并推销菜单上的菜式。
王超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翻动的菜单页。
爆炒胡萝卜。
胡萝卜羹。
胡萝卜汤。
烹萝卜。
……
王超打断服务员喋喋不休地推荐语,问道:“你们的老板,是不是一只兔子?”
“啊?”服务员没想到王超会这么问,“你怎么知道?”
王超想扯出一个假笑来,但失败了。
于是只好由着自己的表情僵硬着,硬邦邦地问:“他欠了我点东西,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还我。他人呢?”
“我们老板怎么可能欠你东西?”
服务员不信,以为王超在找麻烦,把菜单本子往桌上一扔,语气不好地说:“你别找麻烦啊,我们店里的胡萝卜那是我们老板特制,口味是一绝!我们老板凭这手绝活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会欠你东西?”
“凭这手绝活,赚了不少钱……”
王超低声重复了一句。
他感觉心里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情绪是如此的陌生,但王超一下子明白这是什么。
是杀意。
王超第一次产生这种‘必须杀死某个人’的想法。即使那个人他从来没见过。
“哎,你……”服务员见王超像呆了一样,有些不耐烦地催问。
回答他的是一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