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领命而去。 李元景从摇椅上走下来,扯了扯衣领,道:“侍候本王沐浴更衣。” “喏!” 左右婢女停止摇扇,簇拥着李元景来到隔壁房间,提来热水服侍李元景沐浴更衣。 沐浴之后神清气爽,李元景伸着双手任由婢女给他更衣,心神却有些恍惚。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中身躯万丈,戴天履地手把日月…… 手把日月,即为掌握乾坤,这难道是上苍赐下之警示,预示他成为天下之主的吉兆不成? 史书之上所载的那些个古之圣王,各个都是在成就霸业之前有过一番天人感应,上苍亦各种各样的方式降下警示…… 心脏有些难耐的悸动,却不敢喜形于色,更不敢与人言说,只得深深藏在心里。 …… 李元景抬脚在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饮茶的杜荷与柴令武赶紧起身,齐齐鞠躬施礼:“吾等见过王爷。” 李元景哈哈一笑,摆手道:“免礼免礼,吾等乃是亲近之人,何须这等俗礼?” 大步走到主位坐下,笑吟吟的看着两人,问道:“二位驸马联袂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两人分别落座,忽视一眼,柴令武道:“陛下听取房俊之谏言,意欲设立军机处,总览天下军权,不知王爷可曾听闻?” 这么大的事情,李元景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奇道:“此乃朝廷大事,二位问起,不知所为何意?” 他琢磨着,该不会是这两人瞧着军机处总揽天下兵马军权,眼红了想要加入其中,分一杯羹吧? 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柴令武道:“吾等德行不足、功劳不显,自然不敢觊觎这等显赫之位,只不过上午在下于家中之时,适逢虢国公来访,与兄长详谈,言及几日后朝会之上会有人提请陛下举荐房俊进入军机处,劝诫兄长勿要因为私下之喜恶,从而在朝堂之上予以驳斥。” 李元景顿时眼珠子就瞪圆了。 虢国公,便是原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 张士贵早年与柴绍交好,又曾于平阳公主麾下作战,平阳公主与柴绍双双故去之后,张士贵一直对柴氏兄弟多加维护。 此番想必是得了什么风声,特意前去劝阻与房俊不睦的柴哲威,让其不可于朝堂之上反对房俊的上位。 能够这般亲自登门不避嫌疑,想必是有一股庞大的实力推动房俊上位,谁在其中作梗,便有可能惹下麻烦。 但是…… 房俊要进入军机处? 那可是妥妥的军方大佬啊!往常房俊虽然战功赫赫又深得陛下宠信,于军中影响力颇大,但到底碍于资历、官职,未能自成一派成为一方诸侯,但是此番若当真进入军机处,那么从此之后,房俊将会真正成为军方的一杆旗帜。 这可不是一个兵部尚书的职衔所能够比拟的。 李元景瞅瞅眼前的杜荷与柴令武,心中无比挫败。 想当初这两人与房俊一同追随自己,结果房俊与自己决裂,从此一飞冲天,这两人倒是实心实意,可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紧接着他又想到自己身边最够资格进入军机处的薛万彻……也特么弃自己而去,跑去辽东统御千军万马,就等着东征开始做一个开路先锋了。 自己雄心壮志运筹帷幄,怎地到了眼下,身边却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枣、虾兵蟹将? 这特么也不是“手把日月”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