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陡然亮了起来。 瑟瑟的风声,闷雷一般的马蹄声,突厥骑兵暴躁的吼叫声…… 忽然就都消失了。 在天空诡异的亮起来的哪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处于一种静止的状态。 一团火光在营地中央亮了起来…… 照亮了整个营地,照亮了营地之中的突厥骑兵,那火光仿佛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向中心收缩了一下,然后,向四面八方迅速的扩张,眩人眼目!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埋在营地军帐之中的一枚加足药量的“震天雷”被埋设与地下的引线引燃,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狂暴的气流夹杂着预制碎片以及许许多多杂乱的物体,被这股狂放的能量裹挟着向四面八方狂飙激射,剧烈的冲击波、强大的动能像是爆发的山洪一般横扫阻挡在面前的一切! 突厥人凶悍的体魄在这股狂暴的力量面前犹如狂风中的落叶,犹如洪水中的草屑,被席卷着撕碎! 再然后,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 房俊将此次西征所携带的所有黑火药都用在这一场狙击当中,发誓要给突厥人一个毕生难忘的梦魇,让这些野兽一般冷血只知生存不知仁义的禽兽遭受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剧烈的爆炸接二连三的在营地范围内响起,一团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火光照耀之中,突厥人惨呼哀嚎,布偶草人一般炸得四分五裂,断肢残臂四处抛飞…… 那些冲过营地的先锋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厄运,却被身后的炸响声吓得不知所措,有的愣愣的勒马呆在原地,傻傻的回头看着地狱一般的营地,自己的同伴被冲击波炸飞,被四散激射的碎片射中,冲天的火光里,草原上的雄鹰痛苦哀嚎,断臂折翼…… 而有一些特别凶残的,则被身后的惨状刺激得狂性大发,用弯刀猛力的刺着马股,战马惨嘶,爆发出最后的潜能,猛烈的冲向神机营的阵列! 这次可不是蒲昌海之畔,那回总共一千突厥铁骑,冲到阵前的不足两百。这一次,足足有超过一千骑越过营地。 此次突袭的突厥骑兵太多了,绝对不止三千! 神机营的弓弩手连放三轮弩箭,敌骑割麦子一样倒下去一大片,掷弹手将仅余的“震天雷”点燃后猛地掷向敌军的阵中,火光冲天如雷炸响,但突厥骑兵也发了狠,根本不顾死去的战友,只是红着眼珠子嗷嗷叫着,潮水一般冲锋过来,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轰”的一声便撞在如林而立的矛阵之上! 溅起血红的浪花!前面冲锋的突厥骑兵自杀一般连人带马被锋利的长矛刺穿,后面的毫不停顿,策马踩着同伴的尸体,跃马冲进神机营的阵列,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房俊目眦欲裂,大吼道:“顶住!” 他实在是没想到,突厥人发起狠来,居然如此不要命! 前排的长矛手被第一波冲锋的突厥骑兵已躯体冲击,就好像用血肉之躯填平了一道壕沟,后续的突厥骑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策马跃入神机营阵中,连人带马加上庞大的冲力,一下子就能撞飞几个唐军,被撞者无不口喷鲜血骨断筋折,即便没有当场毙命,亦完全失去战斗力。 这些冲入战阵的突厥战士高鼻深目、头发鬈曲、脸型瘦长、留着络腮胡子,一个个双目赤红,冲到唐军阵中,便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狂砍猛杀! 他们是草原的王者,纵横塞外,手里的弯刀不知道割断了多少汉人百姓的脖子,此时面对唐军,凶悍之性爆发,战斗力惊人! 房俊血灌瞳仁,看着这些突厥士兵突入阵中大肆砍杀,猛地握紧手中横刀,一个箭步便冲出去,大吼道:“杀!” 席君买一直死死的守在房俊身边,他的任务便是保证房俊的安全,此时一个不留神被房俊冲上前去,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手持横刀紧跟着便冲了上去! 房俊横刀狠劈,将一个突厥士兵整条手臂砍断,在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呼的时候,房俊的横刀猛地一挥,锋锐的刀刃在他脖子上狠狠割下,惨呼戛然而止,一颗斗大的头颅便被房俊一刀割下,鲜血泉涌一般喷溅而出,喷了房俊一身。 房俊全然不顾,手中横刀一紧,箭步标前,冲向另一个跃马进入阵中的突厥士兵,横刀由下而上,猛地刺入突厥士兵的肋部,在一转手腕,横刀在突厥士兵的脏腑之中绞了一下,在迅速抽出,带出一蓬鲜血,那突厥士兵便从马上跌落下来,死得不能再死! 眼见主将大发神威,大大鼓舞了神机营的士气,负责保护长矛手的刀盾手此时推出长矛手的身边,三俩一伙,围住冲入阵中的突厥士兵斩杀。 此时前排的长矛手依然将长矛从死去的突厥骑兵身体里抽出,整顿一下阵型,再次将长矛斜斜林立,深寒的毛尖反映着火光,将突厥骑兵的下一波冲击阻挡在阵列之外! 这一波冲锋,直接将长矛手的数量损失了三分之一,幸好一旦有长矛手阵亡,身边的刀盾手立即丢弃刀盾前去补位,使得整个阵列并未有太大的破绽。 而突厥骑兵的死伤亦极其惨重,余者失去了速度优势,已然很难对神机营的阵列发起冲击,只能在外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