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轻巧,晶莹剔透,薄如蝉翼。 撞上坚硬的额头,当即片片碎裂,散落一地。破裂的瓷片划破额头的皮肤,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滑过眉骨,挡住了眼睛。 周道务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却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直到下意识的身手抹了一下眼角,手掌染上鲜红的血迹,这才爆出一声愤怒的吼叫。 “房二,胆敢如此!” 周道务怒冲冠,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楞怂还真敢无视自己,非但如此,居然还敢拿酒杯砸自己? 多少年没有挨过打、丢过面子了? 周道务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自打跟入宫成为太子殿下的侍读开始,几乎就没人敢在自己面前大声说话。即便是陛下的几个儿子,对自己也是面色和蔼。 周道务霍然起身,脚下力,一拧腰,健硕的身形跃起,隔着桌子苍鹰一般向房俊扑去。 房俊丢出一只酒杯之后便已起身,见到周道务跃起向自己扑来,想都不想,侧身一脚踹出去。 活该周道务怒火冲心,只想着打回来,却忘记对面的房俊可不是柴令武这般的软脚虾。他凌空扑来,看似气势摄人、霸气无论,实则身在半空,却是露出浑身的破绽。 眼见房俊一脚踹过来,半空中的周道务大惊失色,即无法用力更不能辗转腾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俊这一脚踹在自己前胸心口。 “蓬” “哗啦” 第一声是房俊的脚踹在周道务前胸出的闷响,后一声则是周道务诺大的身体被这一脚踹得倒飞出去,撞倒了一个摆着花瓶的木架。 木架破裂,花瓶粉碎。 周道务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喘不上来气,眼前一阵阵黑,佝偻在地上,站不起来。 所有人都傻了眼。 房俊却是一撩衣袍的下摆,越过桌子,冲到倒地的周道务身前,狠狠的又是一脚踢出去。 打架这种事儿,自然是要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才行,绝对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又是“蓬”的一声闷响,周道务七尺身高健壮的身体居然被房俊这一脚踢得离地三寸,撞到后边的墙壁上。 几位公主当即尖叫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凶威房俊。 厅里侍候的内侍、宫女也惊声尖叫,乱作一团。 柴令武完全傻了眼。 刚刚周道务替他出头的时候,他还心中窃喜。这周道务将门世家,身高体壮,身手绝对一流,在柴令武想来,即便不能打败房俊,也至少是个僵持的局面。 谁能料到一个照面不到的功夫,便被房俊摁在地上往死里踹? 柴令武下意识的打了哆嗦,特么的这个房二,战斗力也太凶残了…… 却忘记了去拉架。 还好王敬直反应够快,大呼道:“快拉住他!” 这特么踹破麻袋一样,几脚下去还不给踹死了? 程处亮自打周道务言的时候,便注意房俊的一举一动了。自家几位兄弟都跟这小子关系交好,对于房俊的行事作风,程处亮还是很有几分见地。 果不其然,一句话不来,这位当即动手。 程处亮不愿管这闲事,谁打谁也好,谁挨打也好,无所谓。更何况还是房俊把周道务摁住了踹,程处亮更是惬意了。话说这个周道务平素傲的不行,简直把自己等成亲王一般,眼角都飞到天上去了,谁都瞧不起,活该你有今天。 不过看戏的心思被身边的妻子打断了,清河公主狠狠掐了他一把,怒道:“还不去拉架?” 程处亮呲呲牙,无奈的起身去拉架。 没办法,对于这个公主老婆,他是又爱又敬,不知不觉的这地位就下降了,变得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逆。 程处亮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见房俊依旧不依不饶的往死里踹,赶紧拉住房俊的胳膊:“得了得了,还要踹死谁不成?差不多得了……” 他本是见房俊状若凶悍,拽住房俊的时候便用了力气,谁知道这一拽之下,房俊轻飘飘的就被拽了过来,差点把他闪个跟头。 和着这位根本没怎么用力,就等着人来拉架呢? 程处亮哭笑不得,不过也暗自点头,这房二看似蛮横,实则心里极有分寸。 周道务这才缓过气来,只不过房俊这几脚虽然并未踹在自己的要害,可也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腰像要断了似的,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般毒打、遭过这般屈辱? 周道务到底硬气,躺在地上抹了一下额头还在渗出的血渍,哼哼唧唧的放出狠话:“房老二,你给我等……等着……” 柴令武早就看傻了眼,不管怎么说周道务都是替他出头,他居然没反应过来,连搀都没上去搀扶一下,就傻呆呆的看着房俊逞完凶还一脸的云淡风轻…… 房俊呵呵一笑,看着周道务:“随时奉陪!” 高阳公主瘪瘪嘴,心里很是不爽。 柴令武的软蛋行为就不说了,整日里看似耀武扬威像个人物,虽知道对上房俊就完全变成软脚虾,就连正面对阵的勇气都没有,白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还不如黑脸的房俊看得顺眼呢! 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