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伦敦汉译英有很多一词多译的词汇,比如说英语的酒吧有各种词汇,比如Pub、Tavern、Inn、Bar,但这些词汇指向的地方布局可能类似,却有一定的不同,比如Pub是“公共场所”的缩写,可能未必提供酒精饮料;Tavern则是是纯酒馆演变出来的东西;Inn指的是带住宿的酒馆;Bar则专指中世纪啤酒吧台下用来给人休息的横杠引申出来的词汇。
同理,英译汉也是一样的。拿Club举个栗子,仔细考虑下的话,准确的译法应该是结社的“社”,因为其目的大部分带有娱乐色彩,所以也被译为俱乐部。正因为其本质不便,并不意味着所有俱乐部都是用来娱乐的,比如非常著名的“改革“和“布鲁克斯”,就是一大堆辉格党的私下交换意见的场所。进入伦敦的社交界其实并不算难,但也不是特别简单。总地来说,因为追求利益的不同,给予的考量也并不一样,譬如现在林义龙刚刚加入的“农民俱乐部”。
这间俱乐部的成员大多是不愿加入农业合作系统的农民们——参加“农合”在收益上有一定保障——换句话说,只有一群大自耕农才有加入这个俱乐部的财力和愿望,付出了将7500镑的会员费和2500镑的特别介绍费,林义龙就成为了这个俱乐部的成员。
农民俱乐部正好位于林义龙投资装修的科林斯酒店公寓的对面。也就是不列颠国防大楼的旁边。除去位于地下二层的车库,地下一层的厨房和员工休息室以外的地上五层楼,都是“会员专享”。会员们可以在一楼门房旁边的餐厅里吃午餐、在二楼的图书室和沙龙进行互动,在三楼的商务会客室和多功能厅谈生意,在四层五层的六间套房里暂住。考虑到会员们都附加了“大地主”这个属性,往往在伦敦地铁环线内也有自己的住处,俱乐部的套房从没发生满员的情形。
在11月月底的例行月会上,俱乐部成员以鼓掌欢迎的方式在俱乐部的沙龙中把这个在南威尔士的林场主接纳进这个绅士俱乐部。
刚好是农闲的时候,这里聚集了大量的俱乐部会员,等新会员的接纳仪式结束之后,这些俱乐部会员就凑到了在林义龙周边,询问布莱肯林场白松露的培植情况。
“怎么说呢,松露最困难的问题就是在这个时候,客观而论,南威尔士、康沃尔、德文和索摩赛特几乎是最好的地方,除了多一点低温冻雨之外跟托斯卡纳和罗马涅地区没什么不同,只要塞文河口以北,奔宁山脉以西的这块地方。至于其他的地方,比如布莱肯山和考茨沃斯的冬季温度就就难以让未成型的真菌团聚集过冬,而东部诸郡春天太干了.......”
这种话题是仅仅是表示欢迎的场面话而已,俱乐部的会员们大多都不“亲耕”,也对牛羊育肥之类的也没什么研究,相比于到底能不能培植松露需要咨询相关专家,他们更在乎的是松露的收益以及口味。
从刚开始的寒暄中,林义龙了解到这些俱乐部会员的经济状况其实都差不多,大部分收入与林义龙一样来自于布鲁塞尔的农业补贴,所以在雇佣政策上都反对继续为雇员提供除工资以外的福利开支,支持提高农业补贴力度。
“林先生,我其实挺好奇的。”一个眼中透出些精光的中年男子这样问道,“历史上,南威尔士是有名的黑色金属和有色金属的矿区,在矿区城镇矿工一起居住不太畅快吧。”
这个人的问题一下子就把林义龙加入俱乐部的动机拆穿了,不过即使被看穿底牌,也没有什么,林义龙不相信问话男子的底牌比自己更好。
“并不,除了萧索一点,与在切尔西和肯辛顿这样鳞次栉比的地方居住没什么不同。”林义龙微笑着反讽道,“不过,虽然有些不太方便,也总不能把人都赶走,不是吗?”
男子听到了林义龙回复中的讽刺之意,讪讪地点了点头,不作回应。
新会员的“欢迎会”只持续了半个小时,老会员们就对这个新移民失去了兴趣,回到了俱乐部属于自己的圈子里。
“这样,其实并不好。”收了林义龙2500镑把他介绍进俱乐部的吉伯斯男爵谆谆劝慰道,“这样的回应有些过于冰冷了。”
吉伯斯是威尔士人,本身是一文莫名的。不过因为他的好姐姐,嫁给了萨顿公爵,在竞选中给托利党出过力,于是就变成了吉伯斯男爵。几次筹款却把他仅有的一点家资给消耗干净了,看在好友亚历克斯的哥哥以及英镑的面子上,即使他和林义龙两人素未谋面,却不妨碍在上把林义龙引入“农民俱乐部”。
“也许吧。”林义龙并不同意吉伯斯男爵的说法,“倘若作为‘绅士’面对失礼还不作回应的话,就太有失绅士风度了。”
“我能做得已经做完了。”吉伯斯男爵说道,“以后怎么样,就需要靠你自己了。”
“谢谢!”林义龙微微点头致意,然后目送吉伯斯男爵离开了沙龙。
吉伯斯男爵离开不久,一个林义龙稍微熟悉一点的面孔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先生?”声音的主人是曾经与林义龙慈善晚宴同一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