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巍见着场中二人受了伤,他一张恶狠狠面孔顿时充满了喜色,又跟着着叫道:“莫要留手,继续给我扎!谁人拿下了贼子,赏千贯,升一级!”
这下班直们听得有升官发财的机会,手上力道又狠了三分。
曲灵峰好歹有双杖在手,他仗着腿部原本就受伤多年,对这下盘刺来的银枪更是不怎么理会。石彦明却是只有一双肉掌,又要和曲三这个武功不下于自己的缠斗,如何吃得消,又是三五个回合下来,他身上倒是已经落了七八个窟窿。
此时石彦明心中知道这邓巍万万不会在乎他死活,手上便怯了几分,原本他和曲三交战时出招是七分攻三分守,现在已经成了九分守一分虚。
眼前这个高手既然束手束脚,曲灵峰反而觉得双杖上的压力小了许多,但继续这样下去终究要落个力竭被擒。
他心中虽慌,手中却依旧稳定,看着周围班直们个个抢功这阵势已是有点乱了,暗暗做了个计较,寻了个石彦明被数枪攒刺慌乱保身的机会,一个纵身两杆铁杖左右挥出,又将一名班直打了个口吐鲜血,又趁此人倒地退出的空挡翻身滚出战团,在地上一撑,身形如利箭一般射将出去,冲着都指挥使邓巍方向而去。
这邓巍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武功却是连个寻常班直都未必比的过的,身边的众人为了赏格都冲了上去,此时已是无人保护。他慌乱之下正要寻路逃生,却被自己的大氅袢了一跤滚了个跟头,刚挣扎着抬起头来,这肩膀上便被一杆铁杖击中。
曲灵峰却是存了擒贼擒王的心思,留了七分力,这一下依然将邓巍左肩打的断折,软倒在地,铁杖随即点出指在邓巍脑后,邓巍吓得连忙叫道:“住手!且先都住手!”
班直们看见殿帅落入了贼人手中,相互对视了几眼都不敢上前,曲灵峰咳嗽两声低声喝道:“你且要他们闪开一条路来,这便饶你活命。”
石彦明见了这阵势大惊失色,心里更是又气又苦,自己当初拼命的时候这邓巍全然不顾他性命,现在怎能如此放走贼人?
他也不顾身上伤势,拨开几名班直上前,大声喝道:“殿帅,方才为了留住这贼子,某家可是一言未发抱了个殉职的念头,殿帅是否也当如此?”挥手就要令班直们上前。
邓巍知道方才已是和石彦明结了死仇,而今性命悬在贼人手上,哪里却肯,挣扎起半身来忍着疼痛大骂道:“我把你个杀千刀的军汉,想我乃是堂堂二品的禁军殿帅,如何是你能比得?这位好汉,切莫动手,凡事总好有个商量。”
他这便将自己的官职点了出来,意在告诉贼人“我官很大哦,足够你当护身符的”。
曲灵峰听到自己抓的居然是这统领皇城禁军的大人物,又眼见这石彦明指挥不动一干班直,心中更是踏实了许多。
手中铁杖却向下压了一压,邓巍被这一吓口中又连叫饶命,曲灵峰说道:“原来是殿帅当前,某家方才不慎手重了,却是无心伤了贵人,尔等这些部曲见着殿帅受伤了,还不将金疮药丢过来?”
邓巍一听喜形于色,昂起头来便喊:“正当如此,你等还不快将金疮药丢来。”
这班直中有伶俐的立刻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物丢了过去,曲灵峰左杖压着邓巍不动,将右杖撑在腋下,翻手接了便开始向身上洒去,好在都是些割破的皮肉之伤,只是却也无遐仔细包扎。
他侧耳听了听阁外,方才这敷文阁的打斗已然传了出去,隐隐听到其他各处禁军正在前来,心中知道若是再拖下去更对自己不利。躬身说道:“殿帅,我见令部曲到的确是忠心耿耿的,某家也不愿与众位结下死仇,何不令他们向后退下三丈,我这便将物事丢还过去,落个皆大欢喜?”
不论现在这场中众人心中怀着什么心思,听他这么一说倒都觉得是个主意。石彦明是想只要东西不丢,这今日贼人即便走脱了自有都指挥使顶着;邓巍更是能保命就是最好;当下几人相互换了眼色都应了下来,众班直与石彦明都向后退去。
曲灵峰俯身一把将邓巍从地上提起,还亲热的给他拍了拍灰土,和颜说道:“殿帅,多有得罪,某家这便将这物事丢过去,必定不会伤了您的性命。”
曲灵峰看了一看场中众人的位置,缓缓从背囊里先抽出一幅画卷并一个铜盘,叫了一声:“诸位且接好了!”扬手便将这两件珍玩丢了出去,却是分了两个方向,卷轴被丢向班直所在,铜盘上被他运了真力,直直从石彦明头上飞了出去。
石彦明怕有什么损伤连忙跃起接下,打量了一眼发现完好无损,正回头却见场中邓巍与几个班直摔做一团,口里吐出几口血来在那大骂。贼人已是不知去向!
原来曲灵峰行的却是缓兵之计并调虎离山,他先用一卷丹青吸引了部分人注意力,又用铜盘调开了守卫中对他最有威胁的石彦明,趁着邓巍喜形于色之时一掌击在他的背上,这一掌被他用了隔山打牛的劲道,邓巍只是吐了口血,冲上来“保护殿帅”的几个班直却吃不住力四处跌倒,撞翻了一群人。
曲三自己不做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