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年受伤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上周三早上,大概不到七点钟的样子,他像往常一样去书店开门,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就听到身后有人靠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腰间就被人捅了一刀。
那人捅完刀子,扭头就跑,转过两个胡同消失不见了。
几个路过的小学生吓得大叫,有家长急忙报警,另外几个人冲上来帮忙,把苏伟年送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分析,这一刀应该是奔着要害去的,但是刺进去的时候,被苏伟年的牛皮腰带挡了下,结果把刀尖带偏了,因而只是受了比较重的皮外伤。
在医院包扎后,苏伟年感觉没什么大碍,他一直惦记着书店的事情,便嚷嚷着要出院了。
苏母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执意要他住院养伤,一定要听到医生亲口说没事了才让出院。
他们现在的生活不比从前,手里边不缺钱这点钱,没必要为了省医药费拿生命健康做赌注。
苏母觉得那位医生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人活着钱没了,最最痛苦的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最最最痛苦的是人活着有钱但却用不上了。
苏庆知赶到县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急匆匆的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了房间里的苏母、苏文婉以及病床上躺着的苏伟年,他快步走了过去,关切道:“爸,你没事吧?”
苏父、苏母、苏文婉三人看到苏庆知就愣住了,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不让你跟儿子说吗?”
苏父埋怨苏母,以为是她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儿子。
苏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拉着苏庆知的手问:“你怎么回来了?”
苏庆知有些生气的说:“我爸受伤住院,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苏父精神头不错,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要不是你妈拦着,我早就出院了,天天躺在这里闷得慌,伤口也好的慢。”
苏庆知坐在床头,问道:“伤的重不重?有没有伤到骨头?医生怎么说的?”
苏文婉自打苏庆知进门,眼睛就在他身上挪不开了,可惜他的注意力全部在苏伟年身上,除了刚进门时朝她点点头之外,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叔叔、阿姨,那我先回去了,下午还要返回学校……等下次回来,我再过来看你们。”
苏文婉感觉有点别扭,人家一家子团聚,自己一个外人多少有点不方便,于是起身准备告辞。
苏伟年推了苏庆知一把,向他使了个眼色:“去送送小婉,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每次小婉回来都会过来陪你妈聊天,多好的姑娘啊,将来你要是能娶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媳妇,你妈我们俩就烧高香喽。”
苏文婉听了,羞得俏脸通红,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连头都不敢抬了。
苏庆知无奈苦笑,苏父这句话暗示的含义太明显,他要是听不出来弦外之音,那就真的是二百五了。
他见老爸气色不错,还有心思开玩笑,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紧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送你吧。”
苏庆知看向苏文婉,半年时间不见,她似乎消瘦了不少,眼神也不再那么明亮,多了一丝哀愁。
苏文婉轻轻“嗯”的一声,两人并肩出了病房。
苏母把门关上,走过来在苏父胳膊上掐了一下,埋怨道:“儿子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他还没毕业呢。”
苏父笑说:“你不是也对小婉挺满意的吗?”
苏母叹道:“我对小婉是一百个满意,但这事还要看咱家庆知的意思,儿子大了不由人,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万一咱这好心办坏事,弄得他们两个多尴尬……”
出了医院的大门,苏庆知见苏文婉一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便率先打破沉默:“谢谢你。”
苏文婉轻声说:“叔叔阿姨待我很好,我过来看他们是应该的。”
两人边走边聊,苏庆知说道:“你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人也变瘦了,别那么辛苦,照顾好自己。”
走在前面的苏文婉停住了脚步,忽然转过身,一把抱住苏庆知,把脑袋埋在他胸口,低声抽泣道:“苏庆知,我好累,真的好累,没有人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我不敢跟老师同学讲,不敢跟我爸妈讲,我谁都不敢讲,我每天夜里都不敢睡觉,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梦到那次高考失利……”
“我很害怕,我怕明年还考不好,我怕看到我爸妈那失望的眼神,我也害怕见到以前的同学,我怕大家会说我是一个笑话,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庆知愕然的把双手半举在空中,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有路人从旁边经过,很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这对“闹了矛盾的小情侣”。
苏庆知见她双肩瑟瑟发抖,伤心而又无助,心底蓦然一叹,双手落下,轻轻放在她肩上。
“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