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老虎实在太了解毕晶了,虽然听不清他嘟嘟囔囔说什么,但想来胖子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先瞪他一眼才道:“再说了,你觉着咱这地儿搞音乐伴餐不违和吗?你是想让他们吆五喝六吃火锅的时候听古琴,还是打算吃烧烤的时候听箫声?不说现场乱不乱,就那个味儿,你觉得很配是吗?”
毕晶哑口无言,母老虎说的有道理啊!眼珠子转了转,又道:“要不咱开一高级餐厅,米其林三星那种,或者五星酒店……算了,你当我没说。”
母老虎满脸怜悯,摇头叹气的:“可怜的孩子,我发现你真是有点飘了,脑子都不清楚了。这才挣了几个钱,就想开星级酒店了?金拱门加盟店你都开不起好吗?”
毕晶讪讪一笑:“你太瞧得起我了,金拱门也得好几百万呢……”不再提这个话题,转头看着曲洋和刘正风:“你们老哥俩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闷闷不乐了呢?就算我提议你们去搞伴餐,那也不过随后一提,最多就是个构想,没必要这个表情吧?”
曲洋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看得出来,这老两位到底是曲洋性子直些,情绪化一些,心情变化剧烈极端一些,说不理人就不理人。刘正风就好得多了,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曲兄刚才也说了,我二人操琴弄箫,一为抒发性灵,二为陶冶情操,只要有知音雅士愿意听,我们乐于以乐会友。只是……”说着看了眼曲洋,两个人同时苦笑摇头。沉默半晌,刘正风才又叹了口气,道:“方才哪一曲,本是我二人兴之所至,随性而为,虽然听来尚无大错,但弹奏之时却已是勉力而为,结尾处更是乏力,几有气虚力竭、难以为继之感……”
毕晶吃了一惊:“不要紧吧?赶紧坐下,身体别再出什么毛病。”萧峰等人也赫然动容,关切地看着二人,曲非烟更是急得啊一声站起来,泪汪汪看着两人,颤声道:“爷爷,刘爷爷……”曲洋急忙把小丫头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胡青牛和程灵素却摇摇头:“望二位气色,应该无碍啊……”
毕晶着急道:“我不要应该,我要确定!真当你们眼睛是x光机啊,赶紧的,望闻问切,能用的全给他用上……”话没说完,胡青牛已经不满地瞪他一眼,一脸狐疑地和程灵素走到两位面前,一人一边,就要给俩老头把脉。
见毕晶一脸焦急,曲洋难得地给了他一个微笑:“不碍事,只不过……”
“闭嘴!”毕晶一点面子都不给,“有话瞧完病再说。”
曲洋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被冒犯,耸耸肩,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胡青牛和程灵素同时收了脉,摇摇头:“无碍,确定!”说着又瞪毕晶一眼,道:“只是刚刚有些情绪激动,以致气息紊乱,无需紧张,亦无需药石,休息片时便可无事。”
毕晶这才放心,长出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刘老哥你继续。”
曲非烟倒了两杯茶,分别递给曲洋和刘正风:“爷爷,喝口茶再说。”
曲洋慈爱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端起茶杯来惬意地喝了一口,吐了口气道:“我来说吧——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刚弹完如此简单一曲,身体就感不适,这音艺一道,我两人算是走到头了,那笑傲江湖之曲,只怕此生再也无法……”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神色略微有些黯然。
“就这个啊。”毕晶长出了一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儿呢这个表情,吓我这一跳!所谓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又所谓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世间万物无非就是这样,那曲子你见过了,你弹过了,他就已经存在了,哲人说飘逝的就是永恒的,就让那曲子成为你们心中永远怀念的东西不好么?孙猴子都说了,世间万物本不全,有缺憾的才是最美的啊!再说了,人最终要的是开心,一家人齐齐整整,现在你们老哥俩有非非,有这么多朋友,还有我这么善解人意热情好客的主人,咱好好过日子不成么……诶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看出来,毕兄弟你看事情如此通透。”刘正风感叹道,“颇有几分高人风采啊。”
“您听他的,他那就是胡说八道!”母老虎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毕晶,“你仁波切附体了?干嘛不出家当和尚去?”
“仁波切么,我还没那个水平。当和尚么……”毕晶眨眨眼,琢磨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你叫我怎么舍得这么千娇百媚的娘子,我可不想出了家还犯色戒……”
“谁是你娘子?胡说八道!”母老虎笑着给了毕晶一下。
刘正风却摇摇头:“也不然,毕兄弟这番话,意韵深远,着实颇为启人深思。想我兄弟二人历经磨难,死里逃生才到了这里,又遇上这许多一起相投的朋友,如此奇遇只怕千古难逢,若只是为了些许小事便耿耿于怀,那不是太痴了么?”
毕晶也一阵愕然,自己刚才就是为了安慰俩人顺嘴胡扯,哪有什么深意了想不到还能引出老刘这么一番感悟来。还启人深思?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这就是所谓“一屁崩在那什么上”么?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那就不妨继续装下去,保持世外高人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