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乌龙而致歉。”
“没关系没关系,她也算是同样生死一场的伙伴,既然我还活着,这件事就算了。”带着微醺的大笑,铁林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自打在大漩涡海礁上与她会会手之后,我就知道她不简单,而强者在这个世界里总是能获得更多的宽容,她当然也不例外——对了,她人呢?”
“她的伤势也很重。”段青重新举起酒杯放在了嘴边:“重伤的效果不仅在身体上,更多在‘灵魂’上,必须需要时间来进行恢复。”
“唔,听起来确实很不妙呢。”铁林的手指在自己的酒杯上微微敲打:“换做是我,杀了那么多的人之后身体也会感到疲软,更何况是那个眼皮都不眨一眨的小姑娘——比起侍奉你的女仆,她更像是一个杀手……不,一个英雄。”
“从拯救了我们全队的性命这一角度来说,你这么说也没错。”双臂撑在了前方,段青的视线转向了吧台对面:“我最后有幸附身在了那位南丁格尔·卡西姆的身上,将遗迹尽数摧毁,充其量也只是成功借势完成了最后一击,沾了凝兰的光罢了。”
“这也是这场大雨的原因,是吧?”同样将视线转向吧台方向,铁林声音自然地问道:“我们在那里面看到的所有的水,现在都——”
“嘘。”
摆出了噤声的动作,段青冲着四周使了个眼色:“这件事目前还不确定呢,况且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们与这场天灾有关,咱们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啦。”
“是吗,可我感觉这里的部族还是很热情的呢。”铁林作势朝着眼前的酒保打了个招呼:“这个呼伦族不仅不像其他草原部族那样四处游牧,在这个地方建了一座小型城市,而且还建得如此规整齐全,别说是酒馆、旅店,就连锻造场、珠宝商、演武场……甚至是黑市商人都能找到!”
“因为呼伦族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奇葩的部族。”段青环视了一圈周围:“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在一座可以移动的巨大陆地上建成的,这块‘大石头’只是在过去的神山之战中移动到了这里,然后沉眠了而已。”
“什么?竟有这种事?”铁林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艘可以在草原之海里巡游的‘巨舰’?何等奇观!何等美妙!”
“禁止发酒疯,否则我现在就转头走人。”仰头喝了一口杯中酒液,段青用一句话就将铁林压了回去:“当然,有关这个部族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他们手中为什么有这样的黑科技,我们也正在调查中,你想要打听的话也随你的便,我不会阻拦。”
“算了,等我养好了身体再说吧。”没有继续表演自己的大嗓门,铁林立刻便老实了下来:“能在这里喝喝酒,天天和那些部族的家伙们聊天扯皮,好像也很不错。”
“……总感觉你的性子变了呢。”段青斜着看了一眼铁林的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大生大死,所以觉悟到了一些事情么?”
“……”
“不会吧?被我说中了?”
雨夜将酒馆的气氛渲染得更加沉静了几分,也让一向大大咧咧的铁林陷入了沉默,他面对着段青不经意间的提问,只是静静地饮着自己手中的酒:“这次冒险,我损失了我所有的部下。”
“你是说那群船员?”段青忍不住叹息道:“事情还没有定论,既然你都活下来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等我们这边的搜索队回来之后——”
“不用了,他们有几斤几两,我还是非常清楚的。”出声打断了段青的安慰,铁林一脸淡然地继续沉吟道:“这倒也没什么,海盗本来也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一群人,从被困在那个漩涡环礁上开始,我们说不定就已经被命运宣判死亡了。”
“从那片深陷的漩涡中心穿越到那片神秘空间之后的事情,或许只是命运赏赐给我们的一段‘余生’而已。”铁林抬头望了望昏暗的酒馆上空:“我依然还清楚地记得最后和他们说过的话,并且希望自己有能力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将他们活着带回来,现在事与愿违,心中总是会有些遗憾的。”
“驰骋了东海如此之久的铁林船长,本来就应该是冷血无情的人物吧。”段青忍不住失笑道:“别告诉我之前做海盗的时候,你手底下的海员们连一茬都没有换过啊。”
“这次不一样。”铁林依旧是一副沉静而又忧愁的模样:“在最后掉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
“……他们?”
“准确地说,是爱德华兄弟他们两个。”
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铁林随后重重地将酒杯落在了吧台上,已经微醺的双目此时也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出了神一般:“那两个最初迷失在漩涡之中的海员,也是你我后来数度见到的幻影——他们最后也对我说了话。”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像是在作最后的道别,一如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一样,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那个啊,那个我也看到过,那应该是他们两个之前面临死亡之前留下的,不是特意来迷惑你的,你不必在意。”
“你也看到了?”
似乎在悲伤的泥流中找到了救命的稻草,铁林霍然抬头望向段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