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世界中当然存在着众多船只,连接自由大陆东海岸的南北沿岸中也自然存在着贸易的海路航线,只不过这些经过自由之城及其他各个沿海城镇、甚至沿着虹水河的河道深入自由大陆内部的众多航线中,没有一条是途经星风平原沿岸这片海域的——即便是已经从魔法时代没落至此,自由大陆上的每一艘船上依旧搭载了无数用以驱动运行的魔法机械和动力部件,而当这些部件成为具备高度元素破坏力的诡异海风以及海水的牺牲品之后,整艘失去了魔法动力及魔法保护的船也将不可避免地成为这片死亡海域以及海中魔物的牺牲品。
所以当段青和暗语凝兰临时组装的简陋木船被推到这片平静而又广袤的海域中后,他们两人的存在也就显得异常孤单显眼,就像是被遗弃在一片蓝色海原中、正在独自漂泊的枯叶。
“我甚至觉得,这是这个游戏世界特意设计出来的一种严苛的环境,这种隔绝一切可能使用魔法的手段所创造的‘海域’,也就克里托斯那个老贼能想得出来。”
用力地挥动着自己手中的两片简陋的木桨,坐在木舟一侧的段青气喘吁吁地抱怨道:“就不想让我们这些魔法师偷懒?觉得我们使用魔法分离海面来探查这片明显异常的区域太过简单了?我真是X了他#@%@——”
“说话太多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利,先生。”微微摇晃的小舟并未影响安稳的站立,位于小舟另一头的暗语凝兰则是负责控制舟尾的木舵,用以控制这艘简陋木舟的方向:“凝兰这一次没有带太多的水,这些海水……应该也是无法饮用的吧。”
“如果最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不介意用自己的一条命来亲身体验一下这些海水的杀伤力。”暂时停下了自己的人力划桨动作,灰袍魔法师伸着懒腰瘫倒在了木舟中:“或者再引一条那叫什么提纳斯鱼的上来,为这里的自然生态添加一点小小的贡献……唔,话说我们划出了这么远的距离,居然没有再出现任何一条鱼来袭击我们啊。”
“它们正在寻找时机,想趁我们分心的时候再发动进攻——凝兰能感觉得到。”双脚安安静静地点在木舟的边缘,捧起双手的暗语凝兰随后笑着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它们畏惧先生的强大,所以不敢再来了呢。”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阿谀奉承了,凝兰。”
吃力地抬起眼皮望了一眼对方短发微摆之下的那张嫣然笑脸,段青随后仰面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算了,或许这就是我苦命的地方吧,毕竟我能在这片什么魔法手段都无法实现的地方中,能做的贡献也只有‘力气活’这一项了。”
“能看到先生如此卖力气地在这片海域中徜徉,凝兰感到非常高兴。”女仆玩家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脸颊,歪头微笑的表情中也带上了几分柔和:“可惜凝兰动身匆忙,没有带什么用来野餐的食材与准备,不然凝兰就可以在这片无人的安静区域里,与先生一起享用片刻安宁了呢。”
“那些脑中的话语,现在还会影响到你吗?”似乎是被对方的话提醒到了什么,段青脸上的抱怨之色微微收敛了一点:“你已彻底脱离段家的掌控了么?”
“那些‘声音’早就消失了,先生不用担心。”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暗语凝兰迎着微风吐出的轻言也显得平静了许多:“凝兰也不会将这些事怪罪到先生的头上,相反——”
“凝兰反倒是很感激呢。”竖起的手指间反射着金属的微光,暗语凝兰轻轻拨弄着被微风卷起的短发末梢:“若不是段家给凝兰训练了这一身的本事,凝兰也不会与先生相遇,也不会在之后帮上先生的忙,成为先生的女仆,与先生一同享受冒险。”
“凝兰怎么想是凝兰的事,作为段家的一份子,我无法丢弃这份罪孽,即使这份‘背负’非我所愿。”段青则是叹息着摇了摇自己的头:“从小到大,也是凝兰一直在照顾我、帮助我,纵容我的任性,认同我的疯狂,甚至在我‘自爆’之后——”
海面上的微风出现了一瞬间的改变,蓝白色女仆带有清净香气的整洁装束也在下一刻出现在了灰袍魔法师的眼前,带有微微金属反光的手指也在下一刻抵在了段青的唇边,那柔弱的手指间本应流泻而出的金属丝线却在此时消失不见:“请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凝兰的心可是很敏感的。”
“……抱歉,是我错了。”目送着那纤细的指尖从自己的眼前渐渐远离,段青的视线无奈地歪向一旁:“而且刚才的话也不太准确,因为我直至现在也未曾放弃过我身为段家长子的身份,只不过碍于时势,我无法再站到之前的那个位置而已。”
“无论先生站在哪里,凝兰都会选择站在您的身边。”
重新恢复了并拢双手静立的标准姿势,暗语凝兰微笑着回答道:“先生从小便是凝兰的主……先生,以后也一直会是凝兰的先生。”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暧昧啊。”段青挠着脸颊不好意思地问道:“万一让灵冰听到了,恐怕又要引起误会了。”
“不仅是灵冰小姐,其他几位小姐恐怕也不愿意看到凝兰与先生如此亲密呢。”女仆玩家娇笑着捂住自己翘起的嘴角:“不过这一次,几位小姐应该都不会反对,因为她们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