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可是徐老二一家住的地方。
他虽然没直说,可那表情就是这个意思,李玉波气极,转身就要走,被徐老三一把拉住,“二哥,你说这话啥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说,让我们别在你这屋呆着?”
“我可没说啊!你们要不愿意呆,也别往我身上折柳子。”徐老二还是那副欠揍样,“再说了,我刚才就这么一说,你看你媳妇,那家伙恨不得要吃了我似的。你说我娶小媳妇也行,你问问老三,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徐老二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徐老三和他媳妇都不愿意了,就是王桂华也黑了脸,不搭理他。
西屋里吵了起来,当然,他们还有此顾忌,只是吵架并没上手。
老太太拿个抹布在擦炕,听到西屋的动静也没管。
老太太在农村来说也是个干净人,每次睡觉铺被褥之前都要把炕擦一遍。
一直不吭声的徐明喜动了动,给她让出地方,“老大媳妇说的那事,其实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老太太瞪他一眼,“考虑啥考虑?那些年你受的苦都忘了?谁知道这政策会不会还有变化?万一再把人抓起来咋办?”
徐明喜不吱声了,那些年发生的事确实让他心有余悸。
老太太语气缓了一下,“再说,老大媳妇想的太简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么远的路,这锅啊碗啊的怎么往那运?大集上到处都是人,摆到哪?年前就这么几天了,那要出摊不得准备东西?这么几天能卖出几个钱去!现在日子不好过,谁愿意花钱买吃的?”
“何况,咱家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老大那可是干部了,咱们就是干部的爹娘,咱们家就是干部的家,真要像过去似的,那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徐明喜吧唧吧唧嘴,“看你说的,老大不就是个连长吗?你就美的,还,还干部的爹娘,干部的家?”
徐母一摔抹布,“咋的,我说的不对啊?老大是不是干部吧?咱俩是不是他爹妈吧?这个家是不是他的家吧?”
要论嘴皮子,不爱说话的徐明喜三个也顶不上一个老太太。
徐明喜惹了火不负责灭火,闭嘴闭眼,双手抱着膀坐着像睡着了似的。
徐母看了心里窝火,“你瞅瞅你那点出息!一边去,我要铺被。”
徐母铺好被,听到西屋还在吵,趿拉着鞋,踩着鞋帮子过去就骂:“大晚上的一个个的吵吵啥,嫌好日子过长了?过长了就滚,谁稀罕你们似的。”
一句话就把大家骂的消停了,老太太指着老二老三,“赶紧滚那屋睡觉去,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窝里横的玩意!”
老太太像这样骂人的时候,一般没人敢吭声,这召示着她心情不好。
两个儿子灰溜溜的往那屋去,走在后头的徐老二被她提溜住,“你,去洗洗你那臭脚丫子,那屋被窝都让你熏臭了。”
徐老二不敢说老妈的不是,把个林彤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她弄那娇惯劲,老太太哪至于看着他就逼着他洗脚。
……
林彤笑的两颊微红,额头上出了汗,她干脆把棉袄脱了,里面露出个无袖的后世大妈款背心,还是自己用花布做的。
林彤拿出新买的毛巾,投湿了给徐念擦了脸,洗了脚,把他塞进热呼的被窝里。“天黑了,小念得睡觉了,明天早上咱们还得送爸爸呢!”
徐念小声嘀咕着“爸爸不走。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玩”,这一天去镇上孩子也累了,念叨念叨就睡着了。
林彤拿出一块布头,从水缸里舀了点凉水,去又大锅里舀了点热呼的兑到一起,心里嘀咕着,“光想写信的事了,都忘了去镇上浴池洗澡了。”
“那个啥,徐振华,你去他奶奶那屋呆一会呗,我想洗一洗。”她很镇定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已悄悄的变红。
徐振华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好像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么直接的话,“啊?啊!好,我,我这就去!”
说着逃也似的出了屋子,那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狼狈。
林彤愣了一下忍不住乐了,她都没脸红呢,这男人倒先脸红上了。
她把衣服脱了,直接把兑好的湿水往布头上浇,然后简单的擦了擦身体,套上那条和背心同样花布,已经有些褪色的四角花裤衩。
把布头洗干净,袜子洗干净晾到暖墙子挂的绳上,把小念的棉袄也挂上,这样明早上穿到身上就是暖暖的。
林彤昨天晚上是穿着棉衣躺下的,晚上炕梢不那么热,她穿的又多,连被都没盖,直到后半夜有些凉了才搭了点被。
睡觉时穿的那么多那么厚,真的不是件舒服的事。
她犹豫片刻,还是只穿着背心和大裤衩钻进被窝里,一颗心却砰砰跳的厉害,紧张的手心直出汗。
徐振华会不会以为她在引诱他?
林彤自己都不清楚,她心底有没有这个意思?
她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