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还丹的药力对于何淼淼的伤势来说,还是稍显不足,运功推动了两个小周天,她依然无法正常使用灵力。
在强行祭出全部异火越阶杀敌时,她本就已经是重伤之身,加上浑身灵力暴涨猛攻,更是火上浇油。
之前她都小心翼翼,两回使用异火,都只是调动出少量火苗。
这一回她怒火攻心,加上心底深处对自己有怨责,是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强行调动,连那二人储物袋都被烧得精光。
她知道自己会承受不住,也知道伤势过重不宜如此,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惩罚自己。
药力终于彻底被炼化,化作自身灵力顺着经脉缓缓归于丹田。余下的伤只能靠高阶疗伤药辅助,或是长时间的静养,才能彻底恢复。
何淼淼没有丹药也没有时间,她只能放弃继续打坐,暂时将伤势压制起来,睁开双眼观察着白木荷所谓的黑牢。
她的神识只恢复了一半,探出体外还会带动识海震痛,于是她只能站起身来,用脚步丈量,用肉眼察看。
她与白木荷像是被关在一个小间,伸手不见五指,后方和左右两边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摸起来像是修仙界最常见的灰灵岩。
前面是用黑杉木围成的牢门,何淼淼伸手拉了拉,发现木条牢不可破,似乎还有刻有隔绝阵法,将外面的一切遮挡在黑雾之中。
“何道友,别试了,跑不出去的...你弄出的动静太大了...”白木荷在她起身时,并未出言阻止,见她不断在牢门上敲敲打打,才出言轻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何淼淼当然知道牢门不可破。她是想弄出些声响,看看外面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白木荷一直压抑着声音说话,让她十分不解。
若是外面有人时刻监听牢房说话,那也不会是靠耳力,而是靠阵法或是神识。
就算声音压得再低再小,对于修士来说都是一个效果。
但她拉扯了一阵牢门,外面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修士前来制止,甚至没有一丝半点的响动传入。
“白道友,这里似乎设有绝音阵,只有高阶修士强行用神识探查,才能听到我们说话。”
白木荷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却还是带动了地面水流哗哗声。
她走近牢门的另一边,与何淼淼正面相对,细弱的说话声依然不敢加大半分。
“我不是担心外面。你抬头自己看。”
何淼淼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上方望去,这一看,惊得她朝后猛退了两步,饶是她此时心如死水,都忍不住顿生寒意。
牢房的顶部,密密麻麻铺满噬心虫,墨绿的软体灵虫与岩壁几乎融为一体,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噬心虫只是一阶灵虫,若是在外界,也不至于引起何淼淼这样大的反应。
但这种虫历来爱钻入修士体内啃噬内脏肺腑,就算修士能够轻易绞杀,那剧痛却让人难以招架。
最为特殊的是,噬心虫十分嗜睡,很难主动攻击。它们对灵力的反应迟钝,却对过大的声响十分敏感。
狭窄的牢房顶上起码有上千只,若是被惊动,何淼淼、白木荷就算不死,也要被噬心虫啃食小半内脏,落下无法挽回的重伤。
“多谢白道友提醒,是我莽撞了。”何淼淼将声音放到最低,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她刚刚醒来,对世间一切都怀有敌意。刚刚去拉扯牢门,也是怕白木荷利用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故意装神弄鬼。
她不想再被任何人、任何事牵着鼻子走。
白木荷终于松了口气,轻轻摆了摆手,道:“其实你弄出的动静还不至于惊醒它们,只不过...我亲眼见到一个炼气三层的女修,被噬心虫彻底蛀空...”
二人靠着岩壁,肩抵着肩席地而坐。白木荷才轻声讲起她的经历,和了解到的黑牢情况。
“......当日我看到镇血石,就知道玉山试炼情况不对,再不敢到处乱逛,也不敢出山加入鹤山派,而是找了个隐蔽地方躲起来。”
“试炼结束后第五日,我才敢钻出来,慌不择路地往外逃。结果刚出山不久,就被卫长风手下的寻芳使给抓住了...”
“寻芳使...”何淼淼语气低沉而凶狠,只要一想到全灵坠崖就是因为此人,她便恨不得找出尸体,将其挫骨扬灰!
白木荷也对此人恨到了骨子里,一心沉浸在苦痛回忆的她,并未发现何淼淼语气中的怨恨。
“就是寻芳使!将我掳到化泉城,献给了卫长风那个衣冠禽兽!他以修为胁迫,强占我身子,对我极尽侮辱!”
“他手段残忍,每次都要将我凌虐得只剩半条命,才肯堪堪放过!他嫌我不够畏惧,嫌我反抗不够激烈,就将我打入黑牢,让我亲眼看着噬心虫啃食那名女修!”
“呜呜呜...我本不是胆小之人,可是...可是...”白木荷满脸惊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再次抱着头埋在膝盖低泣哀鸣。
何淼淼紧皱眉头,却并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