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健是不会听从她的再播放一次。
此时此刻的钟健紧拽着录音笔,恨透了自己刚才的没脑子,他到底在做什么,居然会这样的防不胜防,“你不要激动,曲染……你现在是要养身体,全心全意准备手术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
“难道你没发现,刚才颜雅真在乱说吗,她一个神经病,你不要听她的,我……我去给你骂她去,这个该死的女人,成天只会兴风作浪的,老子不会放过她的。”
说着,钟健还真是来势汹汹的要去找颜雅真的麻烦,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不简单的,太过恶心了,钟健是想方设法的在转移这个话题,不能让曲染想着“贺欣”的事情。
可是,曲染就是已经把话听得清清楚楚了,一清二楚的知道了贺欣原来是她的女儿……
良久,曲染不说话了,仿佛是沉浸在震惊里,她一动不动被彻底惊骇到的神色传入钟健的眼里,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曲染……你不要听颜雅真胡说……”
但是这话钟健还没说完,曲染就已经打断了,“你早就知道了对吧,你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贺欣是我的孩子……所以你才会像现在这样阻挠着,让我不要去想有关于贺欣是我孩子的事情……”
就算是眼睛看不见,就算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是敏锐的耳畔能清清楚楚的感知着来自于钟健的紧张和慌乱,他分明就是在掩饰着什么的。
因此,曲染是百分百的肯定笃定钟健一定是知道真相的,否则的话,他不会显得那样的慌乱焦灼。
“我……曲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去找颜雅真,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这个女人真他妈欠揍啊。”钟健是那般的火气逼人,其实就算是生气也难掩他的惶恐。
他是不想让曲染暂且知道贺欣的身份的,毕竟一旦知晓,仿佛手术的事情就会变卦了,并非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样风险极大的手术。
曲染倒是镇定了,或许脸上就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以至于曲染是无比的平静,尤其脑海中也想到贺臣风所说的“那件事情”,仿佛她就是敏锐的猜测到了,一定是跟贺欣有关的。
“其实,不管是你,还是贺臣风,你们都知道了我的孩子并没有死,知道我的孩子就是贺欣对不对?”曲染在说这话的时候,面容上是跳跃着火焰的,“嗤嗤”的正在疯狂的灼烧。
她真的很生气。
若是贺臣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却不告诉她的话,曲染的心底是燎烧起了无数的火焰。
“钟健,你说话啊,是不是,我猜对了吧,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贺欣的身世,唯独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独独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的蒙在鼓里。”
曲染说到这里的时候,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流淌,淌出来的眼泪是越来越多。
这一刻,签完字的贺臣风正好站在门口,也恰好听到了这番话,他有些责备的意味看向钟健,分明就是在责备钟健的多事。
钟健在这个时候立马澄清,“不是我,是颜雅真,她给曲染寄了一段录音。”
只是,他真的该死,没有去防备这个录音笔里的内容。
听闻,贺臣风的眉梢之间已经拧得紧紧的,已经是拧成团的难受煎熬,他趋近曲染,手指想要去碰触一下她,却似乎在清清楚楚的觉察到来自于曲染身上的火气。
他竟然连碰都不敢碰,只能很无助的道歉,“抱歉,曲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得知我们的孩子并没有死,原来……是颜雅真和林月琴他们联合起来欺骗了我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贺臣风的声音也是异常的低沉,其实心下是很责备自己,当初派人调查曲染事情的时候,其实孩子的事情,就应该要有所觉察的。
而他竟然孩子在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一点儿察觉都没有的。
钟健也道歉,“对不起,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毕竟,你马上要手术了,我想让你手术之后,等你眼睛康复之后……才告诉你的。”
可是现在无论是钟健的道歉,还是贺臣风的歉意,这两个人的话语都不能让曲染解气,她甚至是难以言喻心中的痛楚和煎熬,歇斯底里的呵斥他们,“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把录音笔给我,钟健,把它给我。”
她还想要听。
就算录音里颜雅真的话语是那样的疯狂嘶吼,但贺欣是她孩子的这个消息,令曲染是那样的激动,虽然生气,也虽然很火大,但是在得知她的女儿原来真的没有死,其实她们母女两个早就已经见面的时候,这一刻曲染是无法形容心中的情绪,跌宕起伏的翻腾翻滚着……
钟健依然还是拽着录音笔,不敢继续说话了,只是有些机械的后退,心跳也如擂鼓那般的隆咚作响,他其实也是心虚的。
他实际上比贺臣风更加早知道有关于贺欣的事情,却偏偏一直隐瞒在心底,终究是不仅仅担心曲染的病情,会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她的手术和心情,更是因为他害怕在曲染和贺臣风两人都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