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北面云阳城。
樗里疾接到秦王在朝会上指责张仪,随后张仪告病不出的消息,立即脸色大变。
随后,左右为难。
想要立即离开云阳返回咸阳,但是又担心自己离开北方边境后,义渠国见自己离去,以为有可趁之机,到时起兵伐秦,那是秦国的北面就全瘫痪了。
可是若是自己依旧镇守北面,咸阳的情况又太令人揪心。
秦王荡不满张仪的心思,樗里疾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就算要针对张仪,那也得看时候啊,现在秦国多出着火,实在不是时机。
樗里疾看着北方,不时地唉声叹气。
现在他不担心其他各国的围攻,东面可谓固若金汤,唯有北面的义渠,才是令自己的担心的。
不仅无险可守,而且自己所呆的云阳城,几年前还是义渠国腹地的城池,不仅是这座城池,而且身后的二十几座城池,全是几年前秦国从义渠过抢来的,再往南的十几座城池,在几十年前,同样也是义渠国的城池。
北方这一大片土地,之前全是义渠国的土地。
虽然秦法已经在这里通行数年,但是秦法严酷,与散漫的义渠风情格格不入。
这里的百姓,至今还保留这义渠国的风俗。
一旦义渠来袭,自己实力不足,肯定会闹得烽烟四起,说不定整个北方都会反复。
就在樗里疾纠结之际,有士卒来报:“将军,有一位客人自称是将军故人,特来为将军解忧。”
“故人?解忧!”樗里疾一愣,问道:“来人是谁,可曾通报姓名?”
士卒摇头道:“回将军,那人说将军一看便知。”
“嗯?”樗里疾愣了愣,随后收拾心情道:“好,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善解人意。”
不久,冯喜快步走进来,拱手道:“将军,在下奉命前来为将军解忧!”
“冯喜!”樗里疾一懵。
冯喜笑道:“正是在下,君上有信让我交给将军。”
“信?”樗里疾从冯喜手中接过帛书,而后展开一看,不久,脸上浮现一股笑意:“好,相国好计策。”
看毕。
樗里疾将帛书收起,一脚踢翻身边的木案,接着拔剑将木案砍成数段,大怒道:“张仪该死,秦王年幼无知,难道他张仪也不识时务吗?如今秦国危机四伏,他张仪竟然还敢耍小性子,本将这就返回咸阳,去找他算账。”
说完,樗里疾带着一些将士怒气冲冲的离开城主府,快步来到军营。
不久后,一队数百余人的队伍离开城池,消失在南方。
······
义渠国本是戎人的一支,世代生活在关中,西周之时,义渠人臣服于周室,是周人的附庸。
西周灭亡,关中一片大乱,其后平王东迁。离开关中时,周室将关中封给了秦国,与此同时,已经中原化的义渠独立,建立了义渠国。
义渠国与秦国几乎在同时建国,然后先后在关中南北崛起,两国相互厮杀,各有胜负。
但,自从秦国经过商鞅变法之后,国力大增,义渠国被秦国打得溃不成军,国土沦丧大半,只能苟延残喘。
义渠国平静了七年的日子,不久前被两个意外访客打断,公孙衍与赵国使者仇液带来关东各国再次会盟伐秦的消息,令义渠国上下欢欣鼓舞。
公孙衍与仇液来义渠国的目的都是一样,为了劝说义渠王与各国一同起兵伐秦。
说实话,义渠王动心了。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秦国新君即位,各国群起伐秦,错过这次,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只是在出兵的方向上,义渠王陷入矛盾中。
国中父老大都要求进攻向南进攻,收复失地,解救被秦国压迫的族人。
但是公孙衍与仇液全都建议义渠王进攻上郡,接应赵军进入上郡,这样义渠国才能与各国联系起来,避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向南,有失陷在秦国的族人的支持,可以说事半功倍,在秦国多线作战的情况下,这很容易。
向东,如果取得赵国的支持,避免义渠国独自面对秦国,那么在战略上是极大的改善。
就在纠结中,樗里疾来到云阳城。
好吧,支持向南攻击的人顿时哑然,支持向东进攻的人顿时压倒对方。
公孙衍等人还没有松一口气,秦国再次传来消息。
“不久前,咸阳生变,秦王在朝政上公开指责张仪,随后张仪认罪,现在正闭门不出。”
“我们在云阳城的族人传来消息,樗里疾得知消息后,大怒之下,已经返回咸阳。”
公孙衍与仇液对视了一眼,全都有骂人的冲动。
说好的去扰乱秦国朝政,结果成功了,但是该乱的地方不乱,不该乱的地方却乱了。
这···
接着,公孙衍问道:“大王,这个消息是否已经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