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勉功被带走之后,商同康取消了数项行程,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
他昨天晚上就见到了上面带队的领导,知道了池勉功的问题,他当时的第一感觉,是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而打出这个耳光的,极有可能是穆东。
池勉功的问题不是孤立存在的,哪怕他现在暴露出的问题都是在赣省时候的问题,但是他现在在鲁东被带走,破坏的就是鲁东的某些形象,毁掉的是鲁东的某些生态,打破的是鲁东当前的某些平衡。
自己作为班长,掌控局面不力,多多少少是有责任的。
那么,是不是穆东制造了当下的局面呢?商书记有些吃不准。
平心而论,商同康觉得,自己对大东集团的支持是明显的,也是有力度的。就个人而言,自己和穆东的沟通也算是高效顺畅,俩人既然就池铭刺伤王忻澜的事情达成了某些共识,穆东翻云覆雨的可能性并不大。
反过来说,大东集团确实发展的相当不错,能给省内带来就业、带来税收、带来GDP,难能可贵的是,大东集团即使现在在京城有了未来科技和大东半导体两个体量庞大的企业,但是依然还愿意把总部继续放在泉城,可以说,大东集团和穆东本人,没有辜负各级领导的支持和信任。
也就是说,穆东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和能力,但是从情理上来说,他坚守承诺的可能性也存在。毕竟从以往的各种事情来看,穆老板的信誉度是非常高的。
……
久思不决之后,商同康换了一个思路,做了两个假设。
首先,假设这件事不是穆东干的。这样一来,肯定是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把穆东拉下了水。因为池铭的事情虽然大家都想保密,但是真正保密是做不到的,难免被有心人利用,把水搅混了,从中谋取利益。这样说起来,后面还会存在一系列的问题,比如池勉功腾出来的这张椅子,以及椅子后面的椅子。
其次,假设这件事就是穆东干的。那就太可怕了!这说明这个小子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层次,可以一边笑眯眯的答应,一边亮出刀枪;这还说明,这个小子已经开始不听招呼,翅膀越来越硬了;而且这种趋势一旦延续下去,穆东这种在上面有一些助力的企业家,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好的苗头,甚至会出现一些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到那个时候,这个小子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随手把大东集团的总部迁走了。
商同康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唉,这个池勉功,太不是个东西了,搞得那一套都是什么玩意儿!
骂完了姓池的,商同康开始琢磨,要不要试探一下穆东,看看他的反应。
切,真是乱了心思,我为什么要主动去试探他?这小子应该主动表态!
……
当天下午两点,商书记就如愿等到了前来表态的穆东。
然后,穆老板在会客室里一直等到下午四点,足足坐了两个小时的冷板凳。自从穆老板能直接和商书记对话以来,这种事情是绝无仅有的。
穆老板进入商同康办公室的时候,商书记就这么坐在办公椅上,静静的注视着穆东,脸上毫无表情。
穆东站在办公桌前,苦笑着说道:“商书记,我是来……来……”
卡壳了,道歉?不合适;表达无辜,没礼貌。穆东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语。
“想了两个小时都没想清楚?”商同康缓缓说道。
“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懵了,现在也还懵着。”穆东苦笑道。
“谁告诉你的?”
“很多人,京城那边有消息,鲁东这边也有一些人通知我,也有很多人批评我,一上午都在迷迷糊糊的接电话,所以下午才过来。”
“是吗?谁批评了你,举个例子。”
“那个……那个,第一个批评我的是蔡高官。”
“恩,国梁同志目光还是很敏锐的。穆东,我正式的问问你,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穆老板丝毫没有犹豫。
商同康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接着心里勃然大怒,小子,真是你!
穆东继续说道:“商书记,其实去年池铭开始追求王忻澜的时候,我这边就掌握了举报人的情况,这个情况在当地并不保密,随便问问就有人大肆评论。不过,这个举报人很偏激,而且太聪明,我的人并没和他接触太多。”
“没了?”商同康问道。
“是的。商书记,我之所以明确这一点,是因为我们确实去当地调查过墓地的事情,也知道那座占地很大的庄园,但是现在的这些事情,我们毫不知情。”
“两个问题,第一,谁给你的胆子和权利,去调查像池勉功这个级别的人?第二,类似的事情,你还做了多少?”
“商书记,我需要明确一点,我没有做过任何调查池书记的举动,也没有调查过其他任何人。池书记的简历是公开的,籍贯是公开的,他现在暴露出的绝大部分问题,在当地农村是公开的,根本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