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更时分,春秋会馆。
这里是主街最繁华之处,左邻棠溪炼器坊,对面便是春秋交易所,棠溪丹榜就坐落在交易所前,蓝光闪烁,更添夜色之美。
一楼厅堂内座无虚席,二楼的雅间也大半客满,来来往往的客人们衣着光鲜,胸前佩戴着各式各样的家族徽章,个个彬彬有礼,人模狗样。三楼的高间布置讲究,可临窗观景,对月抒怀,不过收费昂贵,只有颂贤谷的夫子们经常光顾,玩些高雅的调调。
“我最近做了太多的坏事,应该很遭人鄙夷吧?”石苇猛灌了一口灵酒,苦笑道。
“无毒不丈夫,你想做就去做,别被什么道义礼法拘着。”小雨端起酒壶给他满上,甜甜一笑。
“雨儿,其实我”
石苇心中激荡不已,眼前这个女孩愈发可爱了,还有,被人理解的感觉真是美妙。不觉间,石苇已经轻轻握住小雨的手“你从前帮我报仇的时候也没这么想过吧,怎么到了自己就这般在乎了?”小雨觉得石苇有些苛待了自己,于是主动伸出一只手,塞进他的掌心。
“雨儿”石苇的脸涨得通红,手握得更紧了。
“昨天我看到那个刘玥筎了,生得的确有几分姿色,怪不得”
坐在对面的王秋子对这两人颇为不屑,小雨此刻媚眼如丝,脸红心跳,弄得她也跟着不自在,她于是举起身边的大杯子猛灌了一口,又随手摆了石苇一道。只是话说到一半,王秋子却猛地站起来,继而弓下腰,一阵干呕,从喉咙里吐出一大块石头。
石苇大囧,急忙在脑中罗织词语,打算说些什么,却见小雨眼神一暗,目光中似有无数思绪纠结缠绕,被他握住的手也缓缓抽了回去。
“这东西你怎么敢拿出来!”石苇的心情瞬间坏到极点,他索性大吼着跳起来,抢过桌上的一张空盘子,狠狠扣在王秋子的酒杯上。
王秋子“哦”了一声,转而将手伸进口袋,两指往上一提,顿时七色光芒夺目而出,香气飘散四方,王秋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轻轻拈了两下,光芒迅速收敛,变成两枚龙眼大小的七色丹丸,被她扔进口中。
“这个也不行!”石苇气急败坏,继续大吼。
王秋子气得浑身发抖,正要挥起小拳头招呼,却被小雨拦下。
“别闹了,周傲他们来了。”小雨冲楼下努努嘴,然后向王秋子打了个手势,淡淡的蓝光闪过,两人便齐齐消失不见了。
石苇慌忙将桌子上的酒菜来了个大卷包,统统收进乾坤袋,只在桌上留下个大酒坛和一只酒碗,然后负手临窗,装出文人墨客的模样。
刚做完这些,便听楼下小二大声道:“哎呦,是几位少主到了,我家公子正在楼上相侯。”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傲五人吵吵嚷嚷的上了三楼。
“几位兄长辛苦了!”石苇连忙上前施礼,请几人落座,又吩咐小二摆酒。
“石兄请看”周傲探手入怀,一连拿出五个乾坤袋,苦笑道:“整整六万斤洛桑果,酿多少灵酒都够了,看来不喝死几个,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也是,等你那些矿工都变成醉鬼,看你怎么办。”王梓铭也跟着打趣。
石苇也不争辩,只是微笑着给他们倒酒。
“石兄啊,你这么做必然大有深意,兄弟们也不猜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们,洛桑果真的会涨到五块灵石一斤吗?”刘世渊接过酒碗,随口问道。
“拍卖会前几天,行市就是五块灵石,不过拍卖会当天,就会跌到一块灵石。”石苇笑道。
“那我们就在秋池城摆摊收购了,到时候你可得认账。”茹伯元不怀好意地看着石苇,脸上清楚写着“巧取豪夺”四个大字。
“我没意见,你们不透露出去就好。”石苇出奇的大方。
几个人忙不迭地点头,赌咒发誓地保守秘密,毕竟没人会嫌灵石太多,更不愿与他人分利。
酒已斟满,几人于是不再谈论正事,尽捡些奇闻趣事,风物地理之事畅谈,何靖云与周傲还不时提起几个荤段子,一时宾主尽欢。
“公子公子”酒至半酣,石苇忽闻门外有人叫他,于是告了罪,掀开帘子走出去。
“小人周明远,拜见石公子,这是师弟郑铎、胡文玉、刘炙洺”
门外立着几名修士,见到石苇,为首的虬须大汉立即上前施礼,一一介绍众人。
“你们是”石苇十分谨慎,他最近一直如此。
“我等是赵徹长老门下弟子,有腰牌为证。”周明远从腰间拽下一块铜牌,双手递给石苇。
“原来是赵师叔门下,失礼了。”石苇验过腰牌,确认无误,便将他们让到隔壁的包间。
进入包间,周明远命一人在外警戒,这才将大通酒楼发生的事一一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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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天宏门的人明天肯定要入山了?”石苇思索半晌,沉吟道。
“死了这么多人,那刘梦云没法向门中交代,只能进山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