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带我去哪?”
“去找你娘。”
白球球吓得一个哆嗦,“我娘嫌我打不过狐狸,没出息,让我留在观书阁好好学习,不准我出去。”
书逸,“……”你一只兔子还想打得过谁……
白球球见他无动于衷,抱着他的手哼哼,“我胡萝卜忘带了,我要回去拿……”
书逸掐着它脖子的手又用了三分力,勒得它立即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顺着云阶而下,书逸本以为他离开尚不足两个时辰,此时城应该夜未央天未明才是,可他到了苍梧山时,却是艳阳高照。
且往来的风已经带了些许初冬的寒意,花木也凋零了不少。
他来不及多想,直奔无心居而去,无心居的阵法破了,门大开着,周遭的风里漂浮着令他胆寒的气息,令他心里没由来的慌。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迈步进去。
在他踏入门内的一刹那,仿若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
荒芜的院子,干涸的血,丛生的草,烈焰焚过的焦枯,就连结着的霜晶都是赤艳的红。
他找遍了整个无心居,什么物件都在,却唯独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寒气陡然由心底升起,再蹿上心头,凝得他眉目成霜。
白球球被他冻得又是一个哆嗦。它吸了吸鼻子,十分敏锐地嗅出了画心的味道,“这血好像是帝君的血。”
霎时,书逸胸中一片沉闷又窒息地嗡鸣,他似乎看见了画心浑身浴血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就如在青城见到的那样。
“你能嗅到她的味道?”书逸将白球球举到眼前,与它对视着。
白球球被掐的半死不活,挣扎得筋疲力尽,还没胡萝卜吃,立即蜷着爪子闭着眼,装死。
此时,书逸才知道什么叫深沉的无力感,若是画心消失了,他连去哪里寻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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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追着冰狐,一路跑到了念安堂附近,他的小短腿自然是跑不过姬的,若不是姬刻意等他一等,他早就跟丢了。
他见怎么追都追不上,心中的耐心渐渐被磨没了,怒气丛生,小手一挥,一道神力便向姬打了过去。
姬就地一滚,再起身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女子,望着清初笑意盈盈。
刚出生的小儿心境最是澄澈,最不易被蛊惑,且清初有和光同尘给他的十八金佛菩提珠护身,姬自然不会蠢到对这个小娃娃用狐媚术。
于是她变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清初,清初闻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双眼盯着那颗红红的果子,闪闪发光。
“小和尚,我这串冰糖葫芦给你,你将那串佛珠给我,如何?”
闻言,清初刚想伸手去接冰糖葫芦的手又缩了回来,闷着头将脖间的佛珠反反复复摸了好几遍。
姬以为清初是舍不得那佛珠,正想着还可以怎么忽悠这小子,却见清初突然仰起灰扑扑的小脸,煞有其事地质问道,“我这佛珠一共有十八颗,你那个冰糖葫芦一串才七颗,你不要欺负我年纪小不识数,亏本的买卖我才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