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音叫住了依旧放心不下画心正打算去找一找百里祭的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闻声止步,侧身,回眸,看了看青音一身的风雪,淡淡问道,“你出去了?”
“嗯,今日羽兮随着师祖出去了,没人缠着我,我便落了个清闲,恰好今日天降祥瑞,福泽青城,城主哥哥心情大好,想来请师父和师祖一同把酒相庆的,谁料师父和师祖都不在,城主哥哥见我一人无聊的很,便带我一同去了临仙阁。”青音笑着回道。
临仙阁?和光同尘眉头微动,沉吟着问道,“百里祭……可还无恙?”
青音失笑,“师父今日怎么有心思关心起他来了?他能有什么恙?美酒在手,美人在侧,身居临仙阁,如登人间极乐。城主哥哥离开后,我也便回来了,他一人还在自斟自饮寻欢作乐。”
闻言,和光同尘紧揪着的心稍稍一放,暗道:看来,她没去找百里祭,幸好幸好。
“师父,你有心事?”
“没有。”
“师父,要不要给你准备药罐煎药?”
和光同尘微微蹙了蹙眉,静了静,才道,“今日……不必了。”
煎了,药也没人喝了……
她不会回来了。
“咳”冷风灌喉,心口陡然一空,和光同尘捂着胸口一声长咳。
青音一声惊呼,“师父?”
“我没事。”和光同尘咳完,朝着青音淡淡一笑,笑意却不似平日里温暖,竟透着无限的悲凉。
“我去给师父煎药。”青音面容乖巧。
“好。”
和光同尘淡淡回道,捂着心口在梅树下缓缓坐下,望着今日晨时画心立过的月拱门静静出神。
青音的目光淡淡扫过和光同尘,略带一丝歉疚,见和光同尘静默了,青音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拦下他了。
和光同尘静坐许久后,唇角突然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嘲讽自己可笑的疯狂。
心口陡然又是一空,疼得窒息。
她是逸王妃,迟早都是要走的。
何况,她又不是清戈。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瓜葛。
可是莫名,和光同尘就是觉得她熟悉,她的眉与眼,她的名和姓,仿佛,不只是刻在他的心上,还融在他的骨血里,刻在他的灵魂上,他仿佛认识她很久很久,久过千千万万年,久过他的生命。
其实,漓水之畔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莫名地心生了欢喜,他就想像一个登徒子一般问她,“姑娘,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和光同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讲起清戈的故事,就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记忆,无关乎他自己;而画心讲起她的过去,他却能感同身受般痛彻入骨,仿佛那段岁月他曾与她同度。
其实,他的心,如同画心一样,也是不完整的,且是天生的缺失。
他生而如此,心口正中,缺了一块心肉。
那里,没有住着佛祖,也没有住着清戈。
直到遇见她,鲜衣明眸。
艳艳灼灼,恰宛如他心口正中被谁剜去的那颗赤红朱砂。
他笑,心口缺失的那块,如今他终于找到了。
她却,不属于他。
风吹雪,雪落梅。
梅盈肩头,情锁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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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兮办完事后,如约去青隐山下等画心,结果,画心没等着,黛纯儿也没等着,羽兮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卿楼。
一入内院,羽兮便看到坐在院子里已被落雪覆成了雪人的和光同尘,他正抱着一坛酒喝的满脸醉态迷离,眼神却是一派清明。
最愁不过,借酒消愁却千杯不醉。
最苦不过,不问红尘却情心寸动。
羽兮的身影落在和光同尘眼里,霎时如同火光一般点亮了他的双眸。
羽兮被和光同尘的模样吓了一跳,又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发怵,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个……我姐姐让我来找她。”
随即又摇着头纠正道,“不……不对,我姐姐说若是在青隐山下等不到她,就让我回来找你。”
“找我?”和光同尘疑惑。
“嗯。”
“她让你找贫僧做什么?”
“姐姐没说。”羽兮看着和光同尘一脸肃然,心虚道,“姐姐说你看到我自然就明白了。”
和光同尘平静下去的心霎时又突突跳了起来,若画心不是去做什么危险之事,她如何会做两手安排?
“她在哪?”
和光同尘搁下手中的酒坛。一个极度不好的想法在他心里炸开,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揪紧,紧到他几乎忘了呼吸。
“我……我不知道,姐姐只是交代了一些事让我去办,让我办完了就去找她,她说会在青隐山下等我的,谁知她却没来……”
和光同尘紧紧盯着羽兮,豁然想起来,这小丫头也不似凡躯,立即问道,“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