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南暮离所言,噬神之毒确实是凰羽问他所要。”
南暮离说的是实言,黛纯儿说的也是实言,怪只怪,凰歌扮凰羽足矣以假乱真,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旧如此。
“他们不是师徒么?出卖得这么爽快?”人心凉薄如此,画心突然替凰羽觉得悲凉,不由冷笑道,“这么重要之物,南暮离交给凰羽时难道会不知凰羽的目的?既纵她行凶,又不能替她善后,一城之主,竟连一个女人都不敢相护,真是个懦夫!”
画心自然不知,此事亦是南暮离的权衡利弊。杀了城横空出世的怡红公子,将会为青城对付城扫除一个劲敌,他又何乐而不为?
何况当时,假扮凰羽的凰歌曾对他承诺,定能全身而退,并能搅得无双阁内一片混乱,甚至能借书逸之手除去月行云。南暮离即便担心“凰羽”安危,却也受不住此等诱惑,只是南暮离没想到,“凰羽”会事败,会惹火烧身,还会牵连出他来。
黛纯儿到达青城之前,南暮离还收到一封黑袍代写的“凰羽”亲笔来信,信中嘱托南暮离,事情已然败露,为今之计为保青城务必要供出凰羽,并让南暮离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情。
“凰羽”说她自有法子自保,南暮离明知不妥,却自欺欺人地信了,他一直以书逸会对凰羽手下留情来安慰自己。
而南暮离的证词,便是双毒迷案里黑袍的最后一步棋,一旦南暮离指认凰羽,凰羽将百口莫辩,此祸不背也得背,如此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黛纯儿其实如凰歌一样,都爱慕着那个冷血的男人,不同的是黛纯儿比凰歌聪明,她用对其他人的多情掩饰了对黑袍的痴心,每日里周旋于不同男子之间。
黛纯儿与凰歌都是黑袍的棋子。黛纯儿在明,凰歌在暗,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完成黑袍的狼子野心。
不料画心是此等反应,黛纯儿有些讶异,“凰羽如此居心叵测,王妃难道一点都不恨她?”
“不过是一个爱到众叛亲离的可怜女人罢了。”画心朝着黛纯儿一笑,意有所指道,“何况,本王妃从来不懂什么叫恨,因为胆敢得罪本王妃的,都会成为死人。有恨人的时间,不如彻底将人了结了。”
这是画心在故意提点恐吓黛纯儿,警告黛纯儿别跟她玩花样,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黛纯儿闻言面色毫无波澜,她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靠近画心道,“凰羽的事相信月阁主会给王妃一个交代的,不过纯儿今日想说的可不是这件事。”
“那你想说什么?”画心见黛纯儿半日说不到重点,心下不由有些不耐。
黛纯儿薄唇一启,缓缓吐道,“噬神之毒。”
画心闻言,微微正了正身子,她确实对此毒十分感兴趣。见画心正色,黛纯儿又继续道,“南暮离说噬神之毒并非无解。”
“这个我自然知道,尘尘能解。”
“王妃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黛纯儿见画心惑然,又道,“噬神之毒原本就有解药。”
画心立即驳道,“不可能,若是有解药,那还算是什么不解之旷世奇毒。何况,我曾亲耳听南浔暖说此毒没有解药。”
“南浔暖离开青城时毕竟年幼,许多梓密她并不知情,既然和光同尘能解毒,那么当年南氏发明此毒的祖辈,岂会不留下解毒之药?”
说罢,黛纯儿从袖口里又取出一个白瓷瓶递给画心,“这是我以逸王名义向南暮离讨要的解药。”
“自有药尊大人为我解毒。”画心冷拒,心中稍作权衡,画心还是觉得和光同尘要比黛纯儿可信得多。
“药尊大人若真有心为王妃解毒,王妃又怎会直到现在还未痊愈?”黛纯儿冷笑,“王妃应该听说过,十七年前和光同尘曾解过噬神之毒,王妃可知,那时和光同尘不过仅用了两日之时?”
黛纯儿的话意味着什么画心自然知道,她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心头渐渐沁出彻骨的寒意来。
见画心面色已有松动,黛纯儿又适时地添了一把火,“什么半月之期,不过就是和光同尘囚禁王妃的借口……”
“谁给你的胆子在此搬弄是非,尘尘他为何要囚禁我。”不待黛纯儿说完,画心猛然欺身上前掐住黛纯儿的脖颈,用力之狠,几乎令黛纯儿窒息过去。
黛纯儿憋红了脸,却朝着画心放肆的笑着,待画心手劲松了松,才笑道,“王妃心中若没有犹疑,怎会如此生气?如今王妃不觉得自己就像被和光同尘豢养的宠物一般,除了日日在卿楼里陪他说笑逗乐,哪也去不得?”
“你胡说!”画心怒极,抬手捏着黛纯儿的下巴轻轻一拧,目露狠戾。
黛纯儿并不见半丝惊慌,晏晏笑道,“王妃为何不敢听我将话说完?王妃难道就不想知道曲千觞为何让我来见王妃么?”
“说!”
画心听不得黛纯儿说话吞吞吐吐卖关子,扬手将她甩到一旁,抬眼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示意她:要么说重点,要么滚出去!
黛纯儿坐正了身子,才慢条斯理地说,“纯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