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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尘在桌边又坐了片刻,便听内室一声轻响,起身走过去,竟看到花慕青也不知是浅睡中梦到了什么。
蹙着眉,手上无意识地挥动着,竟将床头摆放的玉枕给打落到地上。
无声一笑,上前,坐到床边,握住她不安的手。
原本蹙眉焦急的人儿,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呼吸也渐渐地平复,片刻后,再次陷入安稳的睡眠之中。
慕容尘垂眸,看着这小家伙难得平和的眉眼,没有平素的犀利与掩饰,以及种种机关算尽的聪敏模样。
纵使容颜依旧我见犹怜,可却又多了一股娇憨的单纯。
慕容尘忽而想到,也是,这丫头,不过也才及笄的十六年岁而已,还是个……孩子呢。(好想写成,还是个宝宝呢!)
摸了摸她的眉眼,笑了笑。
……
入夜,东山城一年一度的祭海神大典,正式开始。
花慕青许久都没有睡过下午那样的好觉了,此时正是神清气爽精神明快之时,连着之前因为中毒而虚弱病态苍白的脸色,都变得饱满柔和了几分。
愈发让她那一张仙姿佚貌的小脸,美得芳泽无加,出尘脱俗。
偏生这样的颜色,她自己又分毫不在意,只一心想着要去看那祭祀大典,连遮掩的帷帽都没戴。
还是慕容尘将她扣住,强行往她脸上蒙了一面纱巾。
夜里本就光线不明,再以帷帽遮面,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这样用面纱盖了大半张脸,倒是总算没那么引人注目。
只是,慕容尘看着那双水珍珠一样的眼睛,心里反而更加不快活了,暗自嘀咕,“不该心软停脚一晚的……”
“什么?”
花慕青让灵儿披上披风,再将披风上的兜帽往头上一戴,整个人,不止遮着面纱的脸看不见,连整个人都缩进暗影里,完全遮蔽了下去。
慕容尘脸上的恼色倏然不见。
随后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拉上花慕青的手,“甚好。娘子,那为夫就带你去瞧瞧这祭祀大典的热闹去吧?”
花慕青藏在兜帽里的脸,因为他这一声酥酥麻麻的‘娘子’,再次发热殷红起来。
她抿了抿唇,仗着兜帽的遮掩,大胆地看向面前牵着的这人。
今夜,他穿了一件紫色直缀长袍,材质乃是极品蜀绣,透过灯光的点衬,能看到那隐藏在丝线流动的流云纹路,将他整个人都衬托得华贵而高不可攀。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莲花绣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以镶碧鎏金冠固定。
挺拔而修直,欣长而高雅。
侧面看过去的容颜,当真真的丰神俊朗,淡然优雅。
公子无双。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慕容尘微微的侧过脸来,朝她清浅勾唇,露出个惑乱众生的笑。
花慕青心底一缩,心跳骤然紊乱。
连忙挪开眼睛,心,却早已遗落到了身旁的人身上。
被他牵着的手,通过两人贴合的肌肤处,丝丝点点的冒出一层不安来。
只怕……他察觉出了她如今乱了的心。
便往回缩了缩。
紧紧握着她手指的慕容尘察觉,侧脸看了她一眼,“今夜人多,莫要走散了。”
言下之意,是怕她被挤撞,才将她这样半牵半护在身边的?
花慕青咬住唇,垂眼,看眼前的地面,再多不出其他的话语动作。
片刻后,往慕容尘跟前,轻轻地靠了靠。
慕容尘眉头一挑,扫了眼身旁只到胸口的小家伙。
眼底透出一层浅笑,牵着的手,又紧了紧。
……
东山城的祭祀大典,与京城的上元节其实颇有几分相似。
满城热闹,到处都是各种杂耍摊贩,以及来往络绎不绝的行人。
只是这里的热闹,又具有海边城市的特色。街道两边,便摆设了许多只有海中才能出产的各色有趣的物件儿。
这不,花慕青一路走一路看,手上已经多了几个海神娘娘的面具,海贝壳做的挂坠,海螺海星串成的手链,还有一些海底宝石打磨成的首饰钗环。
后头跟着的鬼六大包小包地都快拎不完了,偏偏花慕青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不,又瞧到一面画着海妖夜歌的团扇,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上下翻看。
慕容尘在旁边问:“喜欢?”
花慕青遮在兜帽下的脸也看不见,却能看到她大大地点头,“嗯!”
“拿是把。”慕容尘淡定地点头。
鬼三鬼六一起嘴角抽抽,灵儿面无表情地上前付钱。
小摊主先是发愣,然后笑得乐不可支,连连陪衬说恭维话,然后笑着给花慕青拿了十把各色各样的扇子。
花慕青也不要,只拿着手上那把,自顾又往前走,又看到另一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