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到了晌午。
她才满脸含娇带羞地走了回来,双手恭恭敬敬地将手里的请柬端给花慕青。
花慕青见她双眸水动,面容如初绽的鲜花一般,十分地热烈又动人。
那举止之间,比从前的刻意风情又多了一层无意的妩媚风流,便知……
事成了。
笑了笑,也不戳破,只将请柬收下,便让她出去了。
福子端了茶过来,满脸的疑惑,“小姐,缘何这请柬,青竹去拿,便能拿到?”
花慕青笑了,摇摇头,看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势,“不是她去拿,就轻易拿了回来。”
从昨天在老夫人那儿做的早食,激起花峰对曾经过往的记忆。
再到今早将花月芸的一出险恶毒计呈现到花峰面前,让他对大夫人和花月芸心生龌龊。
随后引他来这院中,看到这满园熟悉的布景,更加勾起那些被他刻意美化过的过往怀念。
再对比之前花月芸种种,便对花慕青更生怜惜和不忍。
最后送上青竹。
花峰只会更加觉得花慕青这个女儿,跟她母亲一般乖巧温心,最是懂事。
这请柬,他自然会主动送到花慕青手里。
踩着花月芸的娇蛮任性,凸显她的温柔恭顺。
这样的招数,从前的花想容,不知道对她用了多少次了。
没想到,效果竟如此之好。
花慕青笑了笑,轻缓地撩动茶盖,喝了一口。
旁边的福子,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姐,丝毫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柔弱无能啊!
相反地,那举止气度间,有一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慑与威寒。
至高无上。
……
长公主府举行宴饮这一日。
花慕青才到了前门花厅,便见花月芸一身光华濯濯的装扮,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花峰跟前,说着话。
前一晚,她便已得知花月芸到花峰跟前一哭,花峰便原谅了她曾经设下毒计要暗害花慕青的狠毒。
还许诺带她参加长公主府的宴会。
此时她一身金线绣缎,衬托出一段纤纤细腰,身着深紫色渐染留仙裙,外披一层浅灰笼纱,飞天髻上还斜插一枝点翠缠金翠鸟含珠的金步摇。
端的是富贵雍容,受尽无限光华尊雅。
见花慕青走进去,原本笑着的花月芸神情一僵,眼里闪过一丝嫉恨,但很快含笑道,“二姐姐来了,今日可真是漂亮。这烟罗霞的裙子,衬得姐姐真跟云上仙子一般,极美呢。”
花慕青低笑,吃过几次教训,倒是长了点记性。
只可惜,恐怕还是故意做给花峰看的吧?
花峰也满意地笑着点头,“嗯,你们今日都好,到了长公主府,要好好地守着规矩。尤其是二丫头。”
“你没出过门,凡事跟着你四妹一些,有不懂的要多问问她,宣王请你,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需在那坐一坐便可归来,万不要丢了花府的脸面。”
花慕青抬眼,就见大夫人和花月芸脸上齐齐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和冷嘲。
垂眸柔声应下,“是,父亲。”
随后几人出门。
大夫人领着花月芸上了前头一辆极其华贵奢靡的宝马红檀木大马车,而花慕青,则是被安排进一辆简朴又清雅的青帽小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花府伺候夫人小姐的下人坐着的车呢。
花月芸一进了马车,就露出了原本狰狞又恶毒的嘴脸。
愤愤地一把打翻了车里的糕点,“什么东西,竟然敢穿烟罗霞的裙子。母亲,那是您答应给我做衣衫用的,缘何给了那个贱人!”
大夫人却笑了一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莫急,不过一条裙子而已。别看她现在穿着那般快活,待会,这条裙子就能要了她的命!”
花月芸大喜,“母亲,您可是有什么好计策了?”
后头的小马车里。
花慕青静静地靠坐在软榻边。
紫兰没了,只有青竹随她参加宴会。
从没见过如此大场面的青竹难掩兴奋,还特意给自己装点了一番。
墨青流动的百褶裙,佩戴一套不算上品却贵在精致的同色玉石釵环手势。
再加上她那初初受花露润泽,而绽开莹润的娇媚脸蛋儿。
还真是一个紫色十分不错的美人儿。
对着手执铜镜,不停地摆弄。
花慕青也不管她,只看向车帘外头,熙熙攘攘的京城大街。
从重生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再度见到这她和宋府无数性命开辟的盛世光景。
热闹与繁华,一如她死前,却又恍如隔世。
从前她的心中,是所有的期待与太平盛世的憧憬。
而如今她的心眼里,只有那炙热而充满毒液的复仇!
长公主府位于朱雀大街隔壁的另一条更加繁华的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