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自然会想着有权,有权才能保证钱的安全。然而这仅仅是常人的想法,也是大多数商贾的做法,但在某些时期,事情往往可以更进一步:有兵。
只有一个办法做到这一点,那就是郡县制,考试出身的官吏肯定会全身心的效忠于越王,因为他们必须获得越王的武力支持,不狐假虎威,他们的权势一戳即破。而一旦实行郡县制,区秦又为何要自己出卖自己?区秦愿意出卖自己,他底下的誉士和甲士为何要出卖自己?
陆茁正以为复国只是欺骗的时候,熊荆又道:“若日后区秦将军能建奇功,不佞可以把武原的所有权赏赐给他,从此,不佞与他再无约定;若越君日后能建奇功,不佞也可以把越地赏赐给越君,然,然,”熊荆强调道,“不佞曾闻:买卖不改租赁。不佞所封之人,所定之约越君无权更改,除非所封之人允许。虽彼地已是越地,彼等已是越臣,若越君违反赐予时的约定,不佞必出兵讨伐。”
“臣知矣。”陆茁闻言精神一震,明白这种赐予实质就是复国。只是,再也不是以前的越国,而是君王必须对治下封臣、誉士、甲士、庶民守信遵约的越国。
“唉!”熊荆长叹。“越君若真想开拓,就应该与不佞一起开拓世界。越地仅仅是楚国之一隅,楚国仅仅是天下之一隅,天下仅仅中洲之一隅,中洲仅是六大洲之一洲。”
“禀大王,越君言,此乃先祖之地,不敢失也。”陆茁与越君开常常通信联系,话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必要再行掩饰。
“不佞必计之。”熊荆点头道。震泽以南那些地方确实是旧越地。
“臣谢过大王。”陆茁以外,欧柘等人也揖礼相谢,之后退在一旁,不再说话。
天色已晚,熊荆下梯的时候又问起了其他。“若再造大翼战舟,每月可造几艘?”
“禀大王,如今已有紫金山、芍陂、钟离、吴都、海阳、广陵、朱方、金陵、长岸、鸠兹、鹊岸、桐汭、曹港、鄂港等十余个造船场,船坞、船台五十余处。大翼较简,四千工日足以,月余便可下水,只是木材不足。”
“四千个工日?”熊荆熟悉的是工时,造府习惯用工日。想到木材,他咬牙道:“如无木材,那便把正朝、正寝、小寝都拆了,留下太社太庙即可。”
“大王?!”虽有拆宫殿的先例,可拆正朝、拆正寝公输坚还是吓了一跳。
“国若无存,要宫殿何益?”熊荆感慨了一句。“还有,各县邑、各族的府邸也要拆。”
“哦。荆王拆了正寝、正朝?!”曲台宫,得到最新谍报的赵政有些惊讶。之前他曾听闻楚王为造海舟拆了一些宫殿,没想到这次拆居然正寝和正朝。
于秦宫而言,正寝就是曲台宫,正朝就是章台宫。前者是赵政每日处理公务的地方,后者是每日视朝、谒见外国使节的地方,这两个地方一拆,可就国之不国了。
“禀大王,确也。”桓齮揖告道,“荆王闻我秦军再伐之,已无心再战。荆王拆了正寝、正朝,县邑也拆了府邸、县衙。据闻荆人欲南迁至江东之地,故需大建舟楫。”
“大王,若荆王真拆了正寝与正朝,确有南迁之兆。然则,荆人亦有大建舟师之可能,我军勿要小心提防。”伐楚的各项工作正在展开,这一点让卫缭很得意。可惜他仍然是个上卿,不能染指国尉掌管的情报系统。
“伐楚之卒八十万,何惧有之有?”镳公反驳道。如此庞大的兵力,也就只有长平之战能与之相提并论。楚国可战之军不过二十多万,伐楚定是摧枯拉朽。
“于楚国,当一伐接一伐,使其不可喘息。”卫缭道。虽然赵政同意伐楚,但在镳公等人的劝说下还是继续伐赵,伐赵之后才回兵伐楚。
“于赵国亦是如此。”镳公毫不客气的再次反驳。“赵国与荆国一南一北,我军不可兼顾。臣担心大王为求兼顾而予以两国喘息。”
“镳卿不必再言伐荆伐赵。”臣子们观点不同赵政并不在意,但朝议确定的事情不容更改,镳公因而被赵政说的低头。赵政再问桓齮道:“荆人可有其他举动?”
“齐人似与荆人允诺,故不再与我连横。”桓齮再报,这是涉及伐荆的第二件大事。
“为何如此?”赵政脸上一寒,急急追问。“齐王不惧我大秦乎?”
“臣……”齐王胆子确实不大,可惜具体的原因桓齮也不知晓,他只能汇报一些传闻:“臣闻齐王欲得荆国兵甲,不知此事……”
“荆国兵甲?”赵政看罢桓齮又看向卫缭、镳公等人,他记得镳公说过伐楚的后果很可能是荆人将兵甲矛阵之术授予他国,没想到大军还没有开拔这种事情就发生了。
“臣请大王勿要顾及魏韩两国。五十万大军借道于魏国,迅击荆之郢都。”卫缭急忙进言道。
“缪矣,五十大军岂能集于一处,一旦荆人切断粮道而魏人袖手,岂非要全军尽墨?”赵善不同意卫缭的意见。秦军能从何处进攻,敌我双方都很清楚。卫缭说的是鸿沟东侧这个方向,从这个方向进攻势必要横渡鸿沟,鸿沟上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