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归元到了主峰的时候,心里那莫名的悲伤却突然没了……不对,不该是没了,而是因为悲痛至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方归元站在原地,这次终于被那情绪扯到了一块,脑袋混沌不知所言,只是眼含伤痛,嘴巴合也合不拢,木愣的看着这座伟岸的高峰。
把方归元从这样的情绪里面拉出来的,是激动的跑过来的邢玉强。
“方哥你可算来了,再过一会儿你就不能看到那些大佬们了!”
“来的慢也不能怪我,你们这里太大了。”方归元压下心底纷乱的情绪,对邢玉强说道,“行了,快去带我看看……对了,你已经占了个好位置的吧?”
“早就选好了,我和我几个朋友就在那里。”邢玉强遥遥指向一处的高地说道,“方哥我带你过去。”
等他们到了那里,邢玉强一个个的把自己的朋友跟方归元介绍了一遍。
方归元也一一回应,只是因为心里的东西,注意力难能集中,只能在众人的热情之中勉强的扯开话题,“对了,今天会有什么大佬过来啊?我这……突然有事还没来得及了解具体情况。”
一个性子比邢玉强还跳脱的家伙连忙接住了话头回道:“冥界有很多人来了,不过冥府的那些大佬里面只来了昌益王和柳府君,天界的则是东岳帝君来了,还有其他门派的,就算宗主掌教没有亲自到,也派了几位重要的长老……”
一人堵道:“现在可不能见柳府君了,现在可是主管一方大世界的津王了呢!”
“对对对,现在是王爷了!”
柳府君?津王?
那不就是老桃树的兄弟吗?看来这两兄弟一个个的都身居高位了啊,还是天上地下配合的那种。
还有——东岳帝君?
方归元一想到这家伙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位哄着他出了门,自己也不至于浪费那么多时间啊,亏的自己还那么信任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傅来坑自己这个可怜的徒弟……
“快看快看,王长老出来了。”
“你们这位王长老不是忙着结婚吗?为什么现在还能出来,出来……额,他要做什么?”
“事情当然有个轻重缓急啦,我宗门大典在前,他的结契典礼在后是应该的。王长老现在出来是因为他是这一次开宴的主持者,等开宴完了就到了他和……嘿嘿嘿。”那人说到后面,还猥琐的笑了两声。
结果刚刚猥琐了一下,就被隔空打了一巴掌,捂着脸哭唧唧的躲到了同伴的后面,偷瞄着远处的王长老,委屈说道:“我就笑两下长老他就打我……话说他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是不是因为婚前恐惧症啊?”
“别说了,”同伴劝他道,“再说下去你另一半的脸也得肿了!”
方归元也不管这群家伙的玩笑,踮着脚远远望去,看不清那位王长老的面貌,只见他周身发着闪闪金光,如同一个强力的灯泡照亮了主峰的大半。
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方归元心里有点不安。
果然,不久以后,人群之中就传出了压抑的呼声,王长老高高扬起一只手,上然主峰便如同红日一样突然爆发出大亮,随之一同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振动。
身边的邢玉强他们见状,也开始惊呼了起来,可惜的是,方归元只来得及听见有人说了一句“没想到上然仙宗这次的手笔这么大,竟然……”便再一次晕了过去。
而同时,上然仙宗宗门大殿之中,正在座上同东岳帝君他们言笑晏晏的肖宗主突然一皱眉头,抬头看向了外面。
本该在外的王长老匆匆忙忙的进来,先是对周围的贵客表示了一下抱歉,然后对自家宗主禀道:“宗门界基异动了。”
周围诸人闻言,眼中都露出惊疑不定之色,肖宗主面沉如水,站起来安抚了众人道:“事发突然,我上然只好暂时失礼于各位了。”
大家纷纷摆手,表示理解。
空玄大世界内的大宗派都喜欢把宗门建在半位面之内,自然需要时刻注意着万一半位面容纳不下庞大宗门而引起的坍塌……可是,上然仙宗不是曾经放言,他们的半位面是最稳固的吗?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怎么会“界基异动”?
所谓“界基”,便是各大宗门用来稳固半位面的东西,如同九鼎镇守气运一般,将脆弱易碎的半位面进行强化。每当有宗门有能力开辟自己的半位面进行宗门建设的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寻找合适的界基,将其放入,使得仍然混沌的半位面固定下来。
而上然仙宗自从开宗立派以来,纵使被无数的对手挑战过,宗门驻地也被攻入过,可界基却是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可现在怎么……
凫胥派遣过来的人眼中也有异色闪过——能够见到上然仙宗遇到麻烦,看来这次所来不亏。但愿能够让它亏的再狠一点,好报他凫胥强行被摘桃子之仇。
上座之中,柳津冷色看向了仍旧笑呵呵喝着小酒的东岳帝君,“上然的界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