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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叠影(癸)(2 / 2)

没有现在的沧桑感,而充满了奢华的贵气。片子里的拍摄场景,我们都很熟悉,连搭建的布景,都与我们现在在红楼搭的非常类似。我数了一下片中的主要角色,竟然与我们的本子一般无二,再往下看,纪录片记录了几个拍摄的片段,从故事上推测,应该也与我们的本子很接近。

吴摄影这几天一直在找机位,而那几个机位总引起镇魂铃的共振,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而纪录片里恰好拍摄了剧组架设机位的过程和位置,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正是吴摄影最终确认的机位。当然,受制于场地条件,导演和摄影师也许会英雄所见略同,但每一个机位都一致,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程曼琳的关注点显然和我不同,但看着看着,她忽然情不自禁的尖叫了一声。

在我耳边,程曼琳低声问道,“常叔,刚才拍的那一段你注意没有?剧组的道具在用木头雕刻一个木制的人手,一个很苍老的老人的人手,然后把它安在了二楼的一扇门上。这个人手,小叶给我说过,她在拍摄中出现过幻觉,觉得门把手变成一只真的手,不就是这个场景吗?”

我转过身,请我那朋友把胶片倒回去,仔细又看了一遍。人手的雕刻,上色,安装在门上,拍的非常仔细,没漏过任何一个细节,而一个叼着烟斗的消瘦中年男人,站在旁边,指导着安放机位,又给一个女演员讲着如何去摸那个把手。我忽然想起,高主编曾说过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成了一个剧组的演员,而剧组里的导演似乎就是这个叼烟斗的中年人。

我凑到荧幕前,对着画面又仔细端详起来。我那朋友在我身后,缓缓地说道:“老常,这个叼烟斗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徐维邦了。你不太了解电影史,徐维邦这个导演可以说开创了中国恐怖电影的先河,他的《夜半歌声》据说当年在北平、上海放映时,万人空巷,还吓死过人。”

朋友把放映暂停下来,定格在徐维邦的画面上。程曼琳缓缓地站起身,目光也没有离开银幕,缓缓地说道:“徐维邦导演我知道,解放后他到了香港,在香港还拍了几部电影,对香港的电影人有很大的影响。后来是出了车祸去世了,好像不到六十岁。”

朋友叹了口气,接着说:“程小姐说的很对,徐导是画家出身,刘海粟的得意弟子,半路出家搞的电影,所以他的画面构图、灯光都非常讲究,喜欢用非常冷的色调,他的电影,在那个时代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好像中国的影院设置观众入场年龄,也是从徐导开始的。其实他的电影表面是恐怖片,但本质上非常有人文的情怀,对自由的向往,对爱情的歌颂是他一生的主题。”

“那你是否知道他们在红楼拍的是什么电影?好像这部电影并没有拍完?”我接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具体是哪部电影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没有拍完,徐导的作品年表里没有这一部。但你看片子里的摄像机上有个天马的标志,我知道徐导在上海的公司就叫天马,这可能是天马的最后一部电影,当然,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部没有拍完的电影,导致了天马的破产。”

听了朋友的讲述,联想起之前高主编对红楼的考证,看来一切都得到了印证,也许困在红楼里的剧组最后被日本宪兵秘密处死的市井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作环舞者宫室皆转,瞰回流者头目自旋。非宫室之幻惑也,而人自惑之;非回流之,改变也,则人自变之。是故粉巾为兔,乐石为马,而人不疑;甘言巧笑,图脸画眉,而人不知。唯清静者,物不能欺。--《化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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