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娃子?你咋这时候回来啦!快!这天儿太热,你云奶奶熬了绿豆汤,赶紧回去喝一碗。”
老爷子高兴的眯起了眼睛,把镰刀往胳膊下一夹,拉着顾时年就要往家里走。
老村长也笑着跟顾时年打了声招呼,催促他赶紧跟着云老爷子回家:
“这都快晌午了,日头正毒呢,赶紧回去躲躲日头,有啥事儿等下晌凉快了再出来办。”
眼见老村长要往后村走,老爷子把镰刀塞到顾时年手上,过去拉了老村长一把:
“老哥,这时间不早了,你也别回去了。走吧,淑英熬了绿豆汤,你就对凑着喝完汤得了。”
老村长看了顾时年一眼,把破锣往胳肢窝底下一夹,跟着老爷子往王寡妇家走去,“行吧,我蹭你一顿饭,过去跟时年娃子说说话。”
老太太从窗户上看到顾时年跟着老爷子进门,高兴的汤勺差点掉在地上,从屋里迎出来,拉着顾时年就不撒手了。
“你这娃子,你过来咋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好吃的……”
“云奶奶,咱是自家人,可不整待客那一套。”
顾时年笑着回了一句,把粮食袋子放在炕头,自顾自的打水洗脸,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栓子一脸兴奋的跟在顾时年身边,小嘴吧吧跟顾时年打招呼,同时嘴里还不忘问云裳的消息。
顾时年洗好脸,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绿豆汤,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说起云裳去了京城的事情,当然,对于云裳坦白自己财迷一般到处串门子收红包的行为,顾时年也毫不隐瞒的抖落了出来……
老村长端着碗,看着跟老云家熟稔说笑的顾时年,感觉嘴里的绿豆汤只余下淡淡的苦味了。
在村门口看到顾时年的时候,他确实有再次向顾时年求助的年头。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就被老村长再次压了下去。
今年各地都大面积受灾,就算顾时年答应帮村里人买粮,估摸着他运输公司的熟人也没地儿寻摸粮食。
再说顾时年去年帮村里寻摸粮食,已经承担一次风险了,今年年景比去年更加困难,形势也更加紧张,人孩子是城里娃儿,有供应粮吃,干啥要一次次豁出命的帮他们这些泥腿子寻摸粮食?
最重要的是,就算时年娃子能拖熟人寻摸来粮食,村里也没钱买粮了。
去年年前买的那次粮,几乎搜刮干净村里的底摊子了,今年村里公分更不值钱,就算到了年底,估摸着一村子人也攒不下三千块,村里人拿啥买粮?
总不能让人担惊受怕的寻摸来粮食,再倒贴的白分给村里人吧?
再说现在粮食多贵啊,村里大大小小有两千张嘴等着吃饭,就是大资本家也倒贴不起啊。
他就算脸皮再厚,也没脸跟人孩子提这样的要求。
村长没滋没味的喝完绿豆汤,又跟顾时年闲聊了几句,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云爷爷,我瞅着村长精神不大好,是愁庄稼绝收的事儿吗?”顾时年放下空碗问道。
“可不是咋地。”老爷子把村里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叹息着道,“村长和老支书昨儿跑了一趟镇上,听镇领导的话音,今年上面就算拨救济粮,也不会太多,主要还得咱自己解决困难。”
顾时年眉头蹙起,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来,“村长爷压力挺大的。”
“村长就是爱扛事儿,这事儿他一个人咋扛的下,最后还不得跟上门伸手么。”老爷子摇了摇头叹道。
想到老村长满是愁苦的脸颊,消瘦佝偻的身子,再想到村里人数次出手帮助云裳的事情,以及云裳空间仓库里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放不下粮食,顾时年心里很快有了想法。
不过帮村里人弄粮食的事情暂时不急,顾时年跟老爷子闲谈了几句,又转换话题,问起滩下修路的事情。
“这几天夏收,村里没人去修路了。我问过三柱子,说是路修到河边啦,已经开始要建大桥了……”
“那高家呢?高家人应该也听说阿裳回省城的事情了,他们有没有找过来?”顾时年接着问起云裳认回白家后,高家人的反应。
“他们哪来的脸找过来?”老爷子一脸愤懑,“就没有见过高家这么不要脸的人家,瞅着裳囡有门子好亲戚,就死皮赖脸的想抢娃儿,结果咱裳囡是军区司令的闺女!那高家可丢人乍了,满公社的人都看高家的笑话哩!”
顾时年捏了捏栓子圆嘟嘟的小脸,一脸郑重的建议老两口夏收完搬去汾阳。
担心老爷子离不开村子,成了敌特气急败坏下泄愤的对象,顾时年还不经意间透露张守义已经调去汾阳工作,以及云水莲身边出现新的追求者的事情。
老两口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老爷子更是重重放下碗,黑着脸问,“时年娃子,你说的是真的,那张守义真去汾阳了?”
“嗯,前段时间天天去单位找云姑姑,还去夜校接云姑姑放学。”
顾时年又将周明辉的来历也跟老两口说了一下,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