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哥,我想你了,你啥时候来省城?你再不来,我都忘记你长啥样儿了。”
最重要的是,你再不来,我就要被白司令拎到部队上当大兵训练啦!
万一我被练成金刚芭比,你就没有软萌可爱的妹妹了!
两人分开快一个月了,顾时年嘴上不说,心里也实在想云裳,大概算了下日子,很快给了云裳一个准确时间,答应她十天之内去省城。
挂断电话,顾时年先去了趟学校,跟学校老师确定了考试时间,之后回了小洋楼,收拾了几件衣物,马不停蹄的回了清河县。
张春妮晚上下班回来,见本该在汾阳的顾时年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诧异,就看到饭桌上摆着半袋精白面儿。
今年年景不好,开春到现在没有下过一滴雨,全县除了靠近河边的几个村子能采用人力挑水浇地之外,其他村子的庄稼大片大片的旱死。
现在已是夏收,地里的庄稼却几乎绝收,一些地势高的村子,村民们更是连吃水都成了问题。
眼看今年又是个灾年,县里几个粮店不但没有细粮供应,就连粗粮都限量供应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顾时年不仅没有吃家里的口粮,还从外面弄了这么多细粮回来,而且还是黑市上难得一见的精白面儿,这实在是出乎张春妮的意料之外。
“老二,你咋这时候回来了?这都要考试了,你又逃课了?”
张春妮问话的声音淡淡的,像是随意一问,并不需要顾时年回答。
顾时年本就没有跟张春妮亲近的意思,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见她从橱柜里舀了一碗混合面儿准备做饭,把白面袋子递过去,语调同样清冷的道:
“今儿吃白面儿吧,我明儿一早还要去村里,估摸着要晚上回来。”
张春妮应了一声,接过白面袋子,掂了掂重量,“这有小三十斤了吧?你打哪儿弄来这么多白面儿,是不是去黑市了?”
“嗯,”见张春妮脸色难看起来,顾时年又解释了一句,“就去了一次,放心,以后没机会去了。”
张春妮冷脸应了一声,接着道,“我单独装十斤白面儿出来,你明儿记得给老云家带过去。”
哪怕小丫头现在没在老云家了,可情分还在,而且云家还有个小栓子在,也得吃点细粮添补添补。
“不用了,”顾时年阻止了张春妮的动作,示意她看向门后,“老云家的那份我准备好了,这些白面儿是给你和顾盼归准备的。”
张春妮不说话了,厨房里一时间只余柴火烧起来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倒也不至于安静的让人难以忍受。
顾时年坐在灶膛前,火光映在脸上,明明灭灭,给他清朗俊毅的五官平添几分烟火气,整个人也不那么清冷疏离了。
张春妮第一次这样跟顾时年单独相处,哪怕气氛不够和谐热闹,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和面时,嘴角不由也勾出小小的弧度。
顾时年往灶膛里舔了一把柴火,开口问道,“顾盼归呢,她最近有没有帮魏建军看房子?”最重要的是,没有在魏建军家折腾吧?
想到顾盼归财迷的性子,顾时年很是担心顾盼归一时忍不住,把魏建军家给拆下来卖掉。
要真这样的话,他还要花钱给魏建军补家具,免得魏建军从部队上回来探亲,家里连一条能坐人的凳子都没有了。
“盼归最近在街道上干活,一天天的也没啥空。再说盼归也是十六的大姑娘了,我就没让她去建军家。”免得让人看到了说闲话。
最后一句话张春妮没有说出来,顾时年却一下反应了过来。
不得不说,作为长辈,即便张春妮再不管家里的事情,在这种问题上,也依然比顾时年想的周到。
“这事儿怪我,是我想的不周到……”
“这有啥的,也就是我格外讲究些,一般人家谁会讲究这个。”
张春妮淡笑着看了一眼外面戴青色的天,过去拉亮电灯,手脚利索的开始擀面,同时嘴里也不停歇:
“魏建军托付你的事儿我记着的,每个礼拜天都会过去一趟,开窗户透透气啥的,总不能让他那房子荒了。”
顾时年开口道了谢,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张春妮耳鬓多出几丝白发,顾时年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铝厂最近还在招工,张春妮倒是可以转到铝厂去工作,最起码比她现在在车间扛铁锹下苦力强。
再加上张春妮连续五年获得‘铁娘子’的光荣称号,想要进铝厂,远比普通妇女要容易的多。
“换啥工作?”张春妮略带自嘲的问了一句,“我识字不多,除了当工人下苦力,还能干啥?”
“汾阳铝厂最近还在招工,云二叔前段时间也成了铝厂正式工了。你要是想去铝厂,我把汾阳的房子转到你名下,你试着跟厂里申请看看。”
只要有“铁娘子”的名头在,汾阳任何一个厂子都不会将张春妮拒之门外。
‘铁娘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