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栩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很快便到正午了,这丫头已经睡了一个上午了。
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王栩推了推她:“丫头,吃饭了。”
她起身看了他一眼,王栩笑眯眯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往御膳房的方向去了。
“诶,这死丫头。”坐在窗边的黄石先生激动的伸手指向一同向御膳房方向离开的两人,“我今天还特意给她留饭,她倒好,看到个王栩,居然同他一道去御膳房了,太过分了。”
“不然呢?不去御膳房来我们这里?王栩心思深沉,引过来是个麻烦。”裴宗之吃着饭,“我若是你,就趁着王栩在,她不方便过来多吃点。”
黄石先生沉默了片刻:“好像也有道理。”关上窗回屋里坐了下来,挤了挤眼,“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么?”
“孙公回京了。”裴宗之想了想道。
“还有呢?”黄石先生接着问道。
裴宗之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他:“你是想说临阳长公主驸马陈工丢了一魂一魄招魂的事情?”
“对对对。”黄石先生兴奋的连连点头,“就是要说这件事情的,看到秦越人没有,有没有发现他脸色很难看?”
裴宗之拿起筷子吃饭,不理他。
黄石先生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那渡厄十八针吃了好一通教训,谢家那个任了长安县令的小辈险些出了事,秦越人出了点岔子,挨了谢家人好几通踹呢!”
“要我说啊,这教训该挨,符医不救人,老琢磨些有的没的,不出事才怪。”黄石先生摆了摆手,声音里俱是鄙夷,“这教训挨的好。”
“我方才出恭的时候特意经过钦天监瞅了瞅,那丫头还在睡觉呢,估摸着昨天晚上的事有她掺和了一份。”黄石先生边说边道,“难怪把王栩引过来了。真麻烦,诶,你在干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筷子的裴宗之将一旁明宗帝送来的卷轴打开了,黄石先生的脑袋凑了过来,看到卷轴上所画之时愣了一愣:“这是?”
“高句丽上贡了十位美人,这是美人画像。陛下问我这些美人如何处理。”裴宗之看着美人画像看得很认真。
“怎么处理?当然是留下来了呗。”黄石先生摆了摆手,“又不是傻子,难道还准备送人?”
“陛下不是你,日理万机,又早见惯了后宫佳丽,便是高句丽的美人,陛下也不会太过关注。”裴宗之道。
黄石先生却恼怒了起来:“你什么话,说的好似我是那等贪色之人一般。别忘了我洁身自好,到现在还不曾沾染风月之事。”
“哦,我明白了。”裴宗之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必说的如此脱俗,我懂得。”
黄石先生动了动唇,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没面子,干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那陛下是准备把这群美人送人了?准备送给谁?要我说,旁人我不知道,那个陈工定会要的。”
“陈工啊,再议吧!”裴宗之说话间已经看完了画卷,将画卷收起放到一旁。手里几个铜板抛在桌子上转了许久。
黄石先生瞥了他一眼:“你又准备用六爻之术安排他们当值啦!”
裴宗之低头做事,黄石先生也不以为意,左右他做事的时候是从来不理人的。看向窗外,那里卫六那丫头似是吃完了同王栩回钦天监了,正巧路过窗前,一个眨眼已经走进了钦天监里,黄石先生左看看,右看看,偷偷出了门。
王栩在一旁笑着翻着那本崭新的《阴阳十三科总纲》看她坐在那里似是等人。等了片刻,便看到钦天监拳脚功夫最厉害的监正肖监正进来了。
“来了啊!”肖监正一进门就朝着这边过来了,看到他连忙打了招呼:“王七公子。”
“肖监正,你我同级,不必客气。”王栩伸手把肖监正虚扶了一把,肖监正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卫瑶卿:“怎么样,今日还要继续么?”
“要的。”卫瑶卿站了起来,跟着肖监正出了门,走到钦天监旁的一排木人桩处。
王栩惊讶的看着那二人开始对着木人桩打了起来,不由脱口而出:“你们在做什么?”
“肖监正在教我打拳。”卫瑶卿道,她现在的体质虽然适合练武,但到底练的太少了,便央了肖监正教她八十二路铁飞拳,也没想要把这一套拳打的如何,外家功夫练体,内家功夫练技,卫瑶卿的身体到底不比自幼闯荡走南闯北的明珠儿的体质那般好,所以她便开始跟着肖监正打拳。
王栩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那一大一小打了一时辰的拳又笑呵呵的回了钦天监。直到此时,才有人过来交气象演算,那丫头从身边的印章袋里取了两枚印章出来,沾了印泥刻了章,这才百无聊赖的开始玩手指头。
王栩看了看天,也快到下值的时候了,不由惊道:“你每天当值就做这些?”
“是啊。”卫瑶卿点了点头,“不然呢?”
王栩头一回觉得脸上的笑容有点干巴巴的:睡觉吃饭打拳完了刻印章,难怪这清水衙门她过得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