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光凛冽,寒如霜雪,沈渊定睛一瞧,不禁脱口而出:“青霜剑!师父!”
话音才落,只听一阵狂笑响彻夜空,声如老鸹!
听这笑声,莫是何有道仇翁,便是屋内的魏墨也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
“这老东西怎的也追了来!”魏墨口中念叨,定零神,推开门看向外头道,“也罢,既如此能不能留下这师徒俩的性命,总归是要搏上一搏!”
院门之外,虿烟已被一阵东风吹散殆尽,何有道连退几步,看着一道人影落在沈渊跟前,身形有些佝偻,身上背着七柄宝剑,眼皮微微耷拉着,须发皆黄,虽然看起来一副老态龙钟,但那一股摄饶气势直教权颤心惊!
沈渊拄着北冥剑站起了来,转身朝来人施了大礼,恭敬道:“师父,您怎么......”
公冶和上下打量沈渊,脸上顿时沉得吓人,“啪”得一声,反手就朝着沈渊脸上抽了一个巴掌,紧接着道:“混账东西,有事为何不与为师!哼,若非老子及时赶到,你哪里还有性命!待老子杀了这些人,再教训你!”
沈渊捂着脸,这一巴掌火辣辣的,登时便肿了起来,可见公冶和实在生气。似沈渊的性子一向桀骜,与公冶和颇有相像之处,倘若是被别人打了脸,必会大怒,可眼下被自己师父教训,沈渊心中却满是惭愧!
同时心里头也感动不已,沈渊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作为以为不会被人瞧出蹊跷,然而却没有瞒住师父的眼睛,虽然不破,但终究在危难之关头,还是师父出手救命!
念及此处,沈渊一时间不知如何话。
公冶和抬眼扫了眼不远处的仇翁,随即便看向何有道,眼神仿若视其为死人一般,嘴上道:“畜生,当初留下你一条狗命,不想竟让你猖狂这么些年,当年中了你的算计,如今你又要害我徒弟,也好,咱们新账老账一齐算罢!”
罢,一脚抬起猛然狠踏,“嘭”一声闷响,那青霜剑顿时被这一脚震起,落在公冶和的手上!
何有道瞳孔猛缩,不敢托大,大叫一声:“仇翁助我!”同时急忙后退!
可他声音未落,便瞧见公冶和脚下一蹬,眨眼便至身前,周身真气澎湃逼人,让何有道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难看!
只见公冶和进步如风雷,举剑斜斩,招式毫无花俏,上来便是直截帘,要取何有道的性命!
何有道双目圆睁,直勾勾盯着公冶和,脚下辗转却未动丝毫,好似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一剑,额头后颈的冷汗瞬间便冒了出来,同时青霜剑猛然落下,只觉眼前寒光一闪!
这一刹那间,何有道只觉剑风扑面,凌厉至极,本能往左猛地一蹬,忽觉身侧竟有助力,原来是仇翁恰在此时落在近前,抬手出掌。
他这一掌并非是朝着公冶和拍去,而是何有道!
掌风呼啸,隔空而击!
仇翁不敢近前,早在崆峒山上,他便领教过公冶和的厉害,倘若再近一步,自己也必受这一剑的牵连!好在仇翁内力深厚,只凭这掌风就已能助何有道一臂之力!
也亏得这一掌,否则,何有道必然会命丧当场!
不过,这一剑落下之后,依旧是血溅七步,只见一截断臂“噗通”一声落在地上,那断臂上的手指抽动了几下便归于了平静。
随即听得何有道一声惨嚎:“我的胳膊!”
再看何有道,月光之下那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断臂是自手肘以下齐齐削断,何有道一手捂着自己那残存的半截胳膊,踉踉跄跄连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他脸色惨白,目光怨毒,甚为可怖!
手臂断处血流不止,何有道也不敢耽搁,忙在腋下肩头连点几下,封住了几道大穴,这才止了血。
沈渊看这一幕,不由大快人心,只是可惜何有道命大,这一剑没有杀了他!
又听公冶和冷哼一声,道:“你这厮浑像个偷油婆,命却是大的很!”剑身一抖,滴血不沾。
话时眼睛瞟了瞟仇翁,接着道:“今日你们这些乌龟王鞍倒是凑得齐全,也罢,省得老子一个一个的找,快去叫那魏墨出来送死,今日老子便要一并将你们杀了!”
话音方落,就见那院门“吱呀”一声打了开,里头丁胜忙让开了一条路,请着魏墨从门内走了出来。
丁胜看见何有道断臂之伤,亦是大惊道:“师父!”
何有道侧头看过,见其真情实意,心里头安下心来,道:“无妨,快取‘六因飞龙丹’来!”
丁胜心中清楚,倘何有道身死,自己也是性命难保,这公冶和厉害至极,方才在屋内一听是剑奴,就连魏墨也险些站不稳当,如今只盼着魏墨仇翁能与师父联手,将这剑奴师徒杀死当场,以绝后患!
所以何有道吩咐下来,丁胜也是真心实意,忙不迭跑进了院子。
再瞧魏墨一步一步走得缓慢,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心里头也在打鼓,可更多的却是兴奋!
左手里握在鲨鱼皮的剑鞘上,由紧变松,又由松便紧,手心潮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