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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鉴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略有不豫,他怎么都搞不明白,自家的侄子郗迈和外甥周翼如何就成佞臣了?不就是劳改司和道路司么,名声是难听点,可各方面干的都不错啊。
不过郗鉴倒是想到一人,拱手道:“大王,晋室五主,陵寝被毁,尸骨无存,故只能立衣冠冢,而晋室五主的衣冠须往建康求取,臣举诸葛道回主持,亦可返乡一解思乡之苦。“
”哦?“
杨彦看向了诸葛颐,问道:”诸葛公,可愿为孤主持此事?“
诸葛颐略有些迟疑,修陵这种事情,换了以前他在江东,不仅是不屑于为之,甚至谁提他跟谁急,修坟啊,这不是羞辱还是什么?
不过他也明白明室不同于晋室,在晋室他可以凭着声望与门第,妥妥的平流进取,以致公卿,但明室需以事功及第,什么都不做,永远也没有出仕的机会,要想出仕,就必须干。
而且修陵的差使是郗鉴举荐的,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挑三捡四,会不会得罪郗鉴?
于是,诸葛颐拱手道:“臣愿为之。”
杨彦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有劳诸葛公了,孤任为你谒者仆射,出使建康去寻来晋室五主衣冠,待回返洛阳,由徐公给你调拨人手钱粮,于原址重修。”
“臣谢过大王!”
谒者仆射秩比千石,为谒者台主官,仆射掌朝廷礼仪与传达使命,王彭之曾担任过这个职务,结果凉凉,就此不仕。
能担任谒者仆射,已经超过了诸葛颐的心理预期,这是清流显职啊,当即由衷称谢。
徐龛也是心花怒放,不要小看杨彦称呼他为徐公,外面那些客套性的称呼不算,朝中能有姿格被杨彦称公的,无非崔访、刁协、郗鉴与诸葛颐耳,如今又加了他徐龛,这是一种认可,也是地位的象征。
被杨彦称一声徐公,徐龛觉得值了,拍着胸脯保证必会尽全力配合诸葛颐。
杨彦点了点头,又道:“第二件事,我明国地盘日益扩大,而吏员人数不足,孤欲从民间通过招考的方式聘用秩三百石以下者,充入各府,补足缺额,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顿时,阶下起了议论声。
品秩最低的是秩百石,秩三百石虽然不算高,却包涵了从太常卿、光禄勋、太仆、大鸿胪、宗正、太司农、少府,乃至执金吾、将作大匠、州刺史、王国的属官,甚至可作小县的正印县长。
一县人口万户以上为县令,秩六百石,万户以下为县长,秩三百石,以如今明国地广人稀的现状来看,各县的主官几乎都是县长,没有县令。
更逞论秩三百石以下,还有秩比三百石、两百石、比两百石、一百石等一系列官职。
在场的除了武将,很多都是官场老油子,立刻就意识到了个中的重要性,以前这类的基层职务属于僚属,由刺史太守及各部主官自行任命,每到赴任之时,会有无数人前来打点,求一僚属名额,这不仅仅是利益上的变现,还是人脉的延伸巩固,换句话说,人事权在自己手上。
如果以招考的方式从民间擢取属吏,人事权等于被朝庭收走了,利益上的这块蛋糕没了,人脉也会受损,因此一时之间,竟无人应答。
但问题是,吏员确有巨大缺额!
明室与晋室不同,晋室完完全全由高门士族把持,各家之间,盘根错节,裙带成风,而明室的官吏以落魄士人和本地的庶族豪强为主,在影响力和关系网上远不如高门士族,既便杨彦放权任其征辟,也很难满员。
而且一国初创,百废待兴,政治清廉,正在朝气蓬勃之时,不捞偏门也可发家致富,提拨滥竽充数之辈得不偿失,人手是真的紧张。
按常理来说,杨彦有这要求无可厚非,可怕就怕将来成了制度,借此剥夺主官的人事权。
毕竟现在任用人员没有利益,不代表将来无利可图,这项变革成了的话,形同于推翻了自后汉至魏晋长达两百余年的政治基础,不吝于一场地震,也是官场生态的重新洗牌。
人家是考进来的,不是靠你提拨上位,当产生分歧的时候,凭什么非要按你说的去办?
这对于上位者的权威也是一项诺大挑战。
杨彦早知是这结果,所谓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倒也不恼,只是一一扫视着众人。
崔访是百官之首,硬着头皮道:“大王,兹事体大,还望慎重啊。“
”哦?“
杨彦淡淡道:”如何个慎重法?“
“这……”
崔访略一迟疑,便道:“《谷梁传》有云:古者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其中德能居位曰士,辟土植谷曰农,巧心劳手成器物曰工,通财货曰商,而君王选贤任能,其贤者,即为士,士者,任事之称也,可见士是专门帮助君王打理天下之人。
所谓术有专攻,不通治国之道而从治国之事,怕是忙中添乱,适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