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敬重姚将军与蒲将军,今日便将俘虏交还两位,聊表心意,来人,放了!”
军卒们松开手,反缚住的绳索并不解开,那些羌氐战俘还犹犹豫豫的不敢走。
一名军士催促道:“大王既赦免你等,自是金口玉言,快回去,莫要惹得大王不高兴,改变了主意。“
俘虏们这才畏畏缩缩的迈开步,又发觉背后的明军并没有射箭的意思,于是脚步越来越快,直至发足狂奔。
姚弋仲与蒲洪面面相觑,就象各自吃了颗苍蝇一样噎的慌,暗呼好一条毒计。
从表面上看,杨彦的手法非常拙劣,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挑拨之意,但是别忘了,人心难测!
人是自私的,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非常困难,而破坏信任相对容易,尤其是作为孤家寡人的皇帝,这一战胜了,没什么好说,杨彦与明国昙花一现,刘曜不会与死人计较,可要是败了呢?
这千余名俘虏就是一颗不信任的种子,会在刘曜心里生根发芽,成长壮大,毕竟刘曜与羌氏之间本无互信,无非是赵国势大,羌氐不得不投罢了,当赵国的力量被削弱,再难以压服羌氐之时,猜疑会逐渐滋生蔓延。
在见到杨彦之前,姚弋仲与蒲洪都不认为杨彦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但是在见识到了杨彦的手段之后,心中难免患得患失起来。
是啊,万一败了呢?
今天被释放的千余名俘虏会成为刘曜心里的一根刺。
楞偏偏明知道刘曜心里不舒服,二人还不得不有所表示,至少杨彦义释俘虏,对吧?
“多谢明王,不过战阵相遇,我等可不会顾念私情!”
二人偷偷瞥了眼刘曜,果然,虽然神色没什么变化,可这两人均是老于事故,哪里看不出刘曜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下,于是不情不顾的拱手施礼。
“好说!”
杨彦笑着摆了摆手,却是突然面色一沉,喝道:“既然刘永明不在乎族人性命,也罢,这个恶人由孤来当,斩了!”
山越是被杨彦打服,才甘心效命,但本性中仍有凶残,这时均是挥起大刀,照着后颈劈去!
那雪亮的刀光闪烁,一泓泓碧血冲天而起,头颅滚落了一地。
“你……”
刘曜根本没想到,前脚杨彦放了人,后脚就挥刀砍杀,虽然刘曜也是踩踏着无数尸骨一步步走到了这个位置,本是个杀人不眨眼之辈,但强烈的反差,仍是让他受不了。
“杀,给朕杀过去!”
刘曜大怒下令。
“陛下且慢!”
游子远连忙劝道:“莫中了杨彦之的奸计,羌氐俘虏尚未归队,不急于一时。”
刘曜立时醒悟,如果骑兵冲杀,俘虏绝对会被奔马践踏而死,这到底算谁的?
从理论上来讲,应该是杨彦使的诡计,千多条人命要算到杨彦头上,但是帐不能这样算,因为人心难测,鬼知道姚弋仲和蒲洪是怎样想,如他们这种人,纵有恨意也不会表现出来。
‘咦,自己怎会猜疑起了这二人?‘
刘曜的额角渗出了冷汗,和这小子往来,真是陷阱无处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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