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冬子奶奶的丧事还不算完,严毓祥兄弟需要在第二天的时候去挨家挨户的答谢亲友,称之为谢祭,第三天还需要去上坟烧纸,村里人叫“服三”。其实是为了把坟墓再修的平整一些。
当然,这两件事情兄弟三人都是分开来做的,所以并无什么冲突。
严秀萍已经在家中隐忍了好多天,在丈夫严毓祥的极力劝说之下,才要等冬子奶奶过了七七再找严毓明算账。
其实严秀萍所说的算账就是要依靠法律的手段,起诉严毓明,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在理。尤其是在经过了煤矿事件之后,严秀萍变得无比的相信法律。
冬子是在半个月之后才知道奶奶去世的消息的。在冬子从小到大的经历中,本来和奶奶接触就很少,他也本以为奶奶去世之后自己并不悲伤,但结果并不如此。
在上高中一个学期之后,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并且非常享受,他觉得市一中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属,他并没有后悔当时的选择。
那是在一个中午,冬子上完课之后,去食堂排队打饭,这是他每天固定的三点一线的生活,总是徘徊在宿舍、食堂和教室之间。
冬子吃完饭之后,拿起餐厅的公用电话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这个时候很多高中生已经配上了手机,冬子并不是因为家庭经济不允许,而是严秀萍觉得这样会耽误他的学业,所以一直没有给他买手机。
当冬子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时,还没有挂断电话,就失声哭了出来,这时候他才明白了看似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一个人,原来是这么在乎。用严毓祥的话来说:这就叫做打断骨头连着筋!
严秀萍又向儿子再三嘱咐:当你爸问起来的时候,就说我早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冬子含泪答应了。
严秀萍在冬子奶奶死去的四十九天里,一直忍着,他答应过严毓祥,要等到七七过了才起诉严毓明。但世事难料,还未等到冬子奶奶七七的到来,家里就发生了另一件令人悲痛的事情。
依靠着严毓祥每天的勤奋工作,带动了厂子里的工人,现在猪场里的工人都成了养猪的一把好手,所以也没有必要事事都要请教他。
这让严毓祥省心了不少,随着年纪慢慢老去,严毓祥也没有以前那种拼劲儿了,正好冬子也去上了高中,家里只剩下严秀萍一人,所以他现在每天晚上都回家睡觉。
这天早上两人刚起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另一个侄子严博兵打来的。严博兵是老虎的亲弟弟,一直在城里打拼,所以回家的机会很少。他也有一个小名叫黑牛。
严毓祥接起电话道:“黑牛,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严博兵焦急的声音,道:“毓祥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严毓祥听到这话,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只听严博兵喊道:“我哥,我哥他昨晚上不在了!”
“谁?你说谁不在了?”严毓祥重新确认道。
严博兵说:“我哥,我老虎哥,昨晚上不在了!”
这一下让严毓祥吃了一惊,道:“你说清楚!”
严博兵道:“我刚才接到县医院给我打的电话,说我哥现在在医院躺着。”
严毓祥骂道:“你他妈的乱说个屁!在医院躺着就是不在了?”
严博兵道:“我刚才……我刚才才见过我哥,他昨晚上就不在了!现在身体早冰了!”
严毓祥听到这里,犹如五雷轰顶般,只见手机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他失声痛哭起来!
严秀萍闻声赶了出来,见到严毓祥正坐在大门口哭,手机掉在地上,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拿起手机,向电话那头询问道:“谁?出了什么事?”她听到电话那头那人没有说话,而是也在哭。
过了一会,才听到严博兵说:“婶婶,是我!我是黑牛!”
“哦,黑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哥已经哭的不成人样了!你和我说到底出了啥事!”
严博兵道:“婶子,我老虎哥他……他不在了!”
严毓祥与严博生不仅是同龄人,而且严毓祥一直可怜自己的这个侄子,所以在生活中帮助他很多,而严毓祥的这个付出也换来了回报,在这个大家庭里,也只有严博生对严毓祥算得上忠心不二!
严秀萍虽然对严博生没有这么多的感情,但是也并不阻止严毓祥对这个侄子好。
严秀萍没有再问老虎是因为什么不在的,而是道:“老虎人呢?拉回来了没有?”
严博兵抹了抹鼻子,道:“没有,我刚到医院,我的意思是让我叔先去我家,我爸身体不好,他老人家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毓祥叔可千万做的起主,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说给我爸听,把他老人家看护好,我现在拉上我哥回。”说完,就挂了电话。
严秀萍望了望仍旧坐在地上哭泣的丈夫,她知道严毓祥和这个侄子的关系有多么亲,所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别哭了,老虎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黑牛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