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岚从果盒中拣了几样水果,“你讲吧,我听着,我看剑轩究竟有什么苦衷。”
“吃牛肉还是鸡肉?”穆森系上围裙,打开冰箱。
“简单炒两个素菜吧!我和剑轩都火大。”欧阳紫岚点了点穆森,“讲吧!怎么,又不想讲了?”
穆森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剑轩在美国有一段时间忽然犯病,很严重,他的很多信件都是我回复的,包括你的。”
“又拿他的病当托词。”欧阳紫岚不满,“病好了还让你继续给我写信?直接拒绝我不是更简单。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将近半年多的时间里,剑轩每天只有几个小时意识清醒。其余时间不是昏昏沉沉,就是精神涣散。有一天,他忽然造访我母亲的画廊。我母亲曾经收藏过他的画,他听我母亲提过我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医学院。他希望我可以帮他。”
“然后你就答应了?”
“是的,剑轩坚决不看医生,这让我既对他的病和他这个人感兴趣,又有一种被人信任的满足感。”
“你胆子真大!”欧阳紫岚难以置信。
穆森苦眉,“再让我选择,打死都不干了。一时兴起换来的是每日殚精竭虑,夜不能寐,经常一边盯着剑轩,一边在心里读秒。他挨过的苦,我都陪着一起熬了。每天冥思苦想治疗方案,查遍了医学院的图书馆和病案库。甚至假扮病人见了几位业界的知名医生。万幸,病情最终得以控制,并逐渐好转。”
“好辛苦!”欧阳感叹。
“辛苦不算什么,一次次失败让我看不到希望,迷茫、无助才是最难忍受的。”穆森摇了摇头,“一个病人就把我折磨的心力交瘁,医学院毕业后,我直接放弃了实习医生职位的申请。”
“剑轩这个害人精!若不是他,你应该是一名医生了。”
“哈哈,可是他却让我遇到了你,我觉得大赚了!”
欧阳紫岚侧头贴了贴穆森的肩膀,“剑轩如何骗着你给我写信的?”
“不应该算骗吧!他生病期间,所有电子邮件,往来信件都是由他口述我打字回复的。不过只有你的信件除外,他允许我自由发挥。那段时间太压抑,只有读你的信、给你写信才让我感到生活依然美好。最后,剑轩的病情稳定了,我也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你。”
“剑轩诚心的!”欧阳紫岚轻哼一声,“然后你就心甘情愿被他差遣?”
“回信过程中我清楚了他是何许人,感受到很多人对他的信任,见识了他杀伐决断的魄力,以及成功面前习惯性的警醒和内敛。他有理由快乐,可他的身心却备受煎熬。他直言缺少一个助理,我当即毛遂自荐。我已经适应为他工作,并且很希望继续帮他对抗疾病,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无法离开你,即便文字也将我牢牢拴住了。”
欧阳撇嘴,“这一定都是剑轩计划好的。不过,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心理疾病,而且这么严重!”
“他一度将自己封闭的很好,所以没有人知道。来找我时他给了我一本详细的病史记录,包括犯病时间、症状、用药。若不是病情突然严重到超出了他的最坏预期,他不会来找我。”
“为什么突然严重了?”
“因为她的生母。”
“华宝佳?”欧阳紫岚质疑,“不会吧?剑轩一直都不跟华宝佳来往,如同世界上没有这个女人。”
穆森深叹,“剑轩说他曾经给过他生母相见的机会,却被她生母拒绝了。当得知他父亲来美国举办画展、开展学术交流和访问后,他再次看到希望。摆脱了国内不得不顾虑的因素,华宝佳应该同意与他相见了吧?可是,华宝佳再一次拒绝了他。甚至在画展期间一次都没有露面。画展为期七天,剑轩每一天都在期望和失望中度过,导致他彻底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呢?”欧阳紫岚感到震惊。
“所以,剑轩看到简繁被蒋帅撇弃才会尤为心疼,看到简繁为了蒋帅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才会异常生气。他努力了,换回的只是失望,甚至身陷病痛,他不希望简繁亦如此。欧阳,你今天误会剑轩了!”
欧阳紫岚嘟唇,“谁让他不早说?”
“让他怎么说?那段日子不堪回首,若不是不忍心你误会他,我也不想说。”
欧阳紫岚轻哼一声,“那他也不能那样对待简繁,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什么态度?我再去找他谈谈。”
穆森无奈,伸手拦住。
“放心啦!不会再刺激他。”欧阳紫岚将穆森的手按下来,“集团要派人专案审计简繁的部门,我总要跟他汇报一下吧。”
“嗯,嗯。”穆森不断点头,“廖助请我后天过去,估计就想拿这件事作为威胁简繁的筹码,让我劝简繁辞职。审计应该审不出什么问题吧?”
“账面一定不会有问题,就怕鸡蛋里面挑骨头。而且,如果廖助有意为难,审计过程必将琐碎而冗长。最坏的情况是针对每一笔账目都表示质疑,那么简繁就要被一一询问,甚至要提供证明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