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米家的案子,刑部审结了。”净瓶匆匆来报。
还以为今天没事儿,可以踏实睡一觉了呢!
沈濯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坐在床上任由茉莉上来利索地给她穿衣绾发,口齿不清地问:“三叔和三婶听见消息了没有?”
净瓶眨了眨眼:“三爷那边不知道,不过三夫人肯定还没收到消息。她这两天只在房里念佛,哪儿都没去。连寒梅劝她在院子里走走,她都没去。”
哟呵,还真修行起来了?谁信呢?
沈濯撇了撇嘴,打个呵欠,咕哝一声:“这是又打算迷惑着我,做点儿什么出来呢!”
看着她起了身,茉莉招手叫端着热水进来的小丫头过来,拧了帕子给她净面,忧心地蹙了眉,低声道:“三夫人脑子不清楚。三爷既然已经说了要把她送庵堂,奴婢怕她欺软怕硬,不敢跟小姐叫板,反而跑去聒噪夫人。”
沈濯意外地看了茉莉一眼,笑了起来:“嗯,不错,我们茉莉的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这话说的……
茉莉的脸上红了红,低了低头,过了一时,轻叹道:“后宅里头没见过世面的女儿自诩聪明起来,最后往往变得没了人性,光剩了狠毒,同归于尽。奴婢不过是拿着三夫人往先头小鲍氏身上套了套……”
小鲍氏……
嗯,很对。若是此刻米氏就是小鲍氏,她肯定会装相几天,然后去害母亲。
沈濯深以为然,净面擦脸,看着茉莉往自己头上插了一两只红珊瑚的簪子,笑了笑:“不怕。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否则,三叔那个棒槌,怕是不能最后狠下那条心。
“米家怎么判的?”沈濯问道。
净瓶挠了挠头:“仔细的没记住,反正,杀人的偿命,谋财的赔钱。我只留心了一下,三夫人的姨娘,因为逼良为娼那个主意是她出的,所以被发卖了。
“还有几件其他的案子,是审的时候他们自家人狗咬狗咬出来的。然后秦侍郎一丁点儿情面没留,最后家财罚没了大半。若说干净,好似三夫人的嫡母没事儿,而且保住了嫁妆。”
沈濯点点头:“这是对的。而且,罪不及出嫁女,想必她那亲生的长女应该没事。所以,大约会去依附着亲闺女过日子。米家上下都知道了吗?”
“是。米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鸡飞狗跳了。”净瓶垂眸下去。
她家姑娘的手啊,黑得很。
米氏大约死活都想不到,她娘家这他天大祸,起因就是她自己。大约,还得认为是娘家连累了她吧?
“不过,事儿可还没完呢。既然米家有了攀诬这一条,刑部竟没有判他们弥补我们沈家的名声,这可依不得。
“你出去告诉黄平,让他看着三叔。若是三叔说话,就听听三叔怎么说。三叔若是知道了消息不吭声,就让他直接去找刑部算账。
“哪怕是一个大钱不要米家的,也必须让他们家的主子过来一个,给我们三夫人赔礼道歉、认罪磕头!”
沈濯眉毛都没抬,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随口吩咐。
说完了,站起身来,神清气爽:“走,先去瞧瞧家里的长辈们,然后出去瞧舅舅。我还有无数的事情要跟阮先生商议呢。”
净瓶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小姐要做事了吗?那我先去给黄管家传了话,然后就去跟先生说预备着!”
沈濯才一点头,就见净瓶飞跑着去了。
失笑之余,沈濯回头吩咐茉莉:“你去换玲珑回来。她呆不住,让她跟着六奴盘库,简直是要她的命。”
茉莉脸上有一丝失望,但还是中规中矩地退后半步,屈膝答应。
看着小丫头的样子,沈濯弯了弯嘴角:“西北那边的消息,前几天我跟阮先生说过了,必须要一天一送。照说,该从今儿开始。如今你和曾婶管着如如院,六奴和窦妈妈掌总后宅,但我身边只有一个玲珑来回跑着传递重要消息,颇有些忙不过来。往后,如如院的事情,你少看些,让曾婶去忙。外院的消息,你多跟玲珑嘀咕两句,窦妈妈她们三个,也就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说到这里,沈濯故意停了一停,她得看看小丫头的反应速度,是不是跟她预料的一样快。
果然,不过呆愣了瞬息,茉莉的脸上就红了起来,甚至于轻轻地咬了嘴唇,手脚都有些颤抖:“是。奴婢听小姐的。”
不错不错,看来虽然没带着这丫头去西北,一样还是没埋没了明珠。
“你六奴姐姐前儿悄悄地回了我,大约看好了人家,说不得等西北这场仗打完,她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你得先去替她的差事。所以,你可得做好了准备。”
沈濯故意再许了她一句前程。
茉莉茫然了片刻,有些疑惑地看看沈濯,却还是先恭敬答应了下来:“奴婢必定好生学。小姐放心。”
这下子,沈濯十二万分地满意了。
什么都不解释,令她去换了玲珑过来,主仆二人去螽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