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目不转睛。
越看,一双杏眼越亮。
到了最后,当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激动地发现了对面的少年郎时,沈濯抬手推开了围护在身边的太渊和竹柳,走到了路边。
隔着一条宽宽的街,沈濯一只手负在身后,袖笼里悄悄地握成了拳,另一只手带着细微的颤意,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那个少年,我这里有酒,你有故事么?”
少年绷不住表情,哈哈地裂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上好的大白牙:“我有的是故事,只是光酒不够,还得有肉,有菜,有饭。”
边说,少年边抬脚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话说完,少年已经站在了沈濯面前。
他比她已经高了一头有余。
沈濯须得仰视他了。
所以沈濯仰起头来,费劲地看着他的脸。
嗯,唇边那长短不齐的细小须茬,果然说明他在过来之前,偷偷地找地方盥洗过了。
“沈净之,你在等人吗?”
少年低头看着她,像看着世上最稀罕的珍宝,像寻到了尘世间最温暖的阳光,终于能够安心将一切托付。
沈濯仰头看着少年的眼睛。
嗯,满眼血丝。
臭小子,累成这个死德性了还跟我这儿练贫!
“你够了啊。我千里迢迢过来玩的,还没开始玩就先要兵荒马乱地找你。你赶紧的给我滚回邸舍去洗澡换衣吃饭睡觉。我去给你爹你姐你姨你舅写信报平安。”
沈濯就是有这个本事。
她能把所有曲水流觞的雅集瞬间搞成鸭舌鸭头品鉴会,也能把乌云散尽的久别重逢,变成某个悍妞的河东狮吼。
所以秦悻悻地揉了揉鼻子,谁都不看,谁都不管,谁都不理,乖乖地跟在沈濯身后,学着她的样子双手负后,昂首挺胸,回邸舍。
风色和俞樵在后头看着,觉得自己二人就是被遗弃的流浪狗。
而他们家殿下,其实顶多算是找到家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