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的早晨已经比较凉了。
砂石路两旁的杂草咋一看还是深绿色的,仔细瞧,就会发现一些叶子已经泛黄了。水沟过去的稻田还有一大半没有收割,露水停留在稻穗上,使得稻杆的腰弯得更低了。
河边一丛一丛的巴茅像稻子抽穗一样长出了乳白色或淡紫色的花卉,长长的杆子在晨风中轻微地摇摆。
武良和孙美凤一人一辆自行车骑行在砂石路上。
王宅乡与蒋村乡毗邻,走砂石马路要绕一个大弯,还要上一个叫白沙岭的,坐车都要个把小时,骑自行车,到了舒家后,走小路,也才个把小时。
舒家到王宅的小路那是真叫小路,其实就是田埂路,考验的是骑车人的技术,往往一小段路就有一个流水的缺口,缺口上架着一块窄窄的小石块,你得瞄准这些小石块骑过去,否则你就总是要下车来推车。
孙美凤因为开店,自行车买的早,在蒋村村里的大巷小弄里骑得很溜,拿这样的小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倘若没有瞄准,那是会摔田里去的。稻田里虽没有水,但也不是那么硬实,摔下去,泥土粘在裤脚上或袖子上,再去见武良的父母,印象就很不好了。
如果碰到一边是高崆,孙美凤就更不敢尝试,乖乖的下车推行。
武良便总是停下来等。
对于武良来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了。不夸张的说,从舒家到王宅这段小路,武良可以不用下一次车。其实也没什么,熟能生巧而已。
“还真悬。”好不容易骑完了小路,拐上了通往王宅的砂石路,孙美凤与武良并行。
女士车骑起来比载重自行车轻松,但要比速度,就比不上载重自行车。
孙美凤娇喘不已。
“第一次,不适应。反正我们不赶时间。”武良安慰道。
“不过也挺刺激的。回去的时候我要挑战一下。”孙美凤道。
“我说了,只是心里上的一种恐惧感,对准了骑过去就是。”
“就是怕对不准。”
“马上就要到了,看见没,”武良手指前方,“那就是王宅。我家在村中间。”
“你帮我看看我身上还是哪里脏了没有?”孙美凤放慢速度。
“怎么?紧张吗?”武良笑道,“我没看出哪里脏?”
“能不紧张吗?我这身份。”
“还这么说,看来我昨晚是白劝了,”武良跟着放慢速度,“美凤,只要我们坚定了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我爸妈他们是肯定反对的,好在他们都没有心脏病。”
“你怎么这么说话?”孙美凤笑了。
“我不是说笑。”武良道,“如果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有心脏病或高血压,我的压力就会很大。”
“怎么说?”
“因为那样的话,我就会两难。我选择了你,他们俩就有一个会崩掉,而要他们不崩掉,我就不能选择你。”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怎么闹腾都没关系喽?”孙美凤文化不高,可是很有领悟力。
“对。任他们闹腾。”
“就觉得太对不住他们了。”
“时间长了他们会接受的。”
“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武良。”
“又说这话了。我们说好了的啊,说这种话一次,你要让我亲一次。”
“昨晚身子都让你亲遍了……”孙美凤虽是过来人,脸还是红了,当然也可能是阳光照在脸上的缘故。
……
深圳。
一个小公园里。曹和贵,曹祥贵,猪头三个各躺在一张木椅上。
“大哥,我他妈现在树根都想吃了。”猪头道。
“我见了你胖乎乎的脸都想啃一口。”曹和贵回应道。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饿也会饿死。”曹祥贵道,“工地上没人敢要,那些夜市我们又不敢去。”
“我也在想这些事,”曹和贵道,“好在深圳这鬼地方不冷,否则晚上还真不知道怎么熬。”
“我觉得我们只能走这条路,反正我们都是有命案在身的。”猪头坐起来。
“弄他个几次我们再换个城市。”曹祥贵跟着坐起来。
曹和贵也坐起来,“既然都这么决定了,那今天就行动。”
“是去小区还是去这种高楼大厦?”猪头问道。
“去小区。在小区住的往往都是有钱的。”曹和贵道。
……
武良和孙美凤进村口便遇上了张大山。
“这不是良子吗?”张大山热情地迎上来,“哟,带女朋友回来了。”
武良和孙美凤停了自行车。
“美凤,这是张大伯。”武良介绍道。
孙美凤笑着打招呼。
“你爸妈呀老说你不找女朋友,这不是找了?”张大山对孙美凤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好漂亮。武良你知道吗?你爸妈这两天都在找建华帮你跑调动。估计很快你就要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