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敢抗旨,却阳奉阴违,老爷不得不亲自守着,那一年的时间,他几乎就没有回过总督府。
听到这儿,顾泽慕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当年他在执行这个政策的时候,有隐户闹事,您可知道?”
裕伯坦然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些隐户依附豪绅们生活,虽然也交租,不过这些豪绅们惯会收买人心,又说当隐户租子要比朝廷收的还要少一分,将这些百姓哄得死心塌地,所以知道老爷要退田还河,他们被鼓动着,便将怒火都发泄在了老爷头上。”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为何不将这事上报给我……咳,先帝呢?”
裕伯叹口气:“这也怪老爷当年一时糊涂,他将隐户的事情作为要挟,让这些豪绅们支持他‘退田还河’,其实原本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当时老爷还同我说,若是顺利的话,恐怕不用五年,黄河就能彻底治理好,再也不会泛滥……”
“那年夏天,老爷早早就观测了当年的雨水,认为雨水虽大,但堤坝应该可以防住,再加上他将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扩宽河道上,所以就不像前两年那样上心。即便如此,在大雨来之前,老爷都会亲自去堤坝上看看的,可谁能想到,黄河竟然突然决堤了!”
裕伯说到这里,又激动起来,“那天老爷失魂落魄地回来,甚至破天荒地喝了酒,之后他便把一些东西交给阿昌,又拿了银两给我们,让我们赶紧离开。我当时便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不肯走,老爷还发了老大的脾气,硬生生把我赶出了家门。我便在门外坐了一宿,原本以为老爷只是心情不好,想等第二天再去找老爷求情的,哪想得到,老爷他竟然……”
裕伯不停地拭着泪,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
顾泽慕则和洪松源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若裕伯说的是实话,那詹世杰失魂落魄地回来,又遣散奴仆,看起来还真像是自杀一般。
顾泽慕谨慎地问道:“您在府外待了一晚,可曾见有什么可疑的人进了府中?”
裕伯苦笑道:“我知道小少爷的意思,我伺候老爷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相信老爷会自杀。我一直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爷把我们赶走是为了不牵连我们……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有人一箱一箱东西往府里搬,甚至还有一些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替老爷发丧,我上门去找他们理论,被人打了个半死,他们大概觉得我这么个老东西估计也活不成了,所以就把我丢到了乱葬岗,没想到我命大,居然活下来了。”
裕伯紧紧地抓着顾泽慕的手:“小少爷,这是老天爷叫我活下来的,让我能活着见到你,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好让你去给老爷,给詹家讨个清白。老奴这把年纪了,这些年在世上苟延残喘,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一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给老爷个公道,否则,我死也不瞑目!”
裕伯说着说着便有些喘不上气,顾泽慕和洪松源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
顾泽慕轻轻地叹口气,对裕伯承诺道:“您放心,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是为了翻案来的。”
裕伯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顾泽慕担心他年纪大了,便让人先送他去休息,这才和洪松源讨论道:“你怎么看?”
洪松源道:“就算裕伯所说的是实话,但他毕竟也没有亲眼所见,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所以詹世杰到底是不是自杀,依然不能肯定。”
他说完,便看到顾泽慕只是皱着眉头,便问道:“怎么?你有不同的看法?”
顾泽慕缓缓开口道:“你说,如果当初那些隐户的事情,是有人故意让詹世杰知道的呢?”
洪松源吓了一大跳:“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故意让詹世杰知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当年不比如今,对于隐户一事查的很严,这些豪绅一定会想办法藏着掖着不被人知道,又怎么会让他们在詹世杰面前闹事呢?”
洪松源听顾泽慕分析完,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