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纪桃是不需要和谁家打好关系的,林天跃也从来不要求她这个, 事实上如今林天跃的职位,也就是都察院众人,平日里都是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居多。就怕哪里不对劲就被弹劾了,若是事情属实, 不革职也要脱成皮。
还有,林天跃的职位, 是不合适和别的官员走得太近的,别以为皇上高高在上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事实上皇上高高在上才越发将底下的臣子关系看得清楚。
对了的杜昱被调离都察院,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他和顾云娴平日里认识的人太多。
这两年每到风声鹤唳之时,对面的杜家就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 且不说杜昱答不答应,皇上对于都察院的官员如此肯定是不高兴的。
还有就是吴炎, 如今众人眼中皇上跟前的最信任的臣子,他就和别的官员不熟悉,吴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就算是各家的喜宴都是能不出席就不出席。以前纪桃只当她和自己一般不喜欢结交各家夫人,后来才隐隐明白, 都是为了吴炎的官位。
顾云娴喝茶之后,继续侃侃而谈, 言语间颇为自信。
半个时辰后, 顾云娴起身回家, 拒绝了纪桃和迟惠妍相送, 跟着杨嬷嬷转出了园子。
看着她的裙摆优雅的消失在院门外,迟惠妍突然软弱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道:“姐姐,我说真的,在她面前我有点自卑,总觉得干什么都不对。”
纪桃笑了笑,“你没必要怕她。”
纪桃大概猜到迟惠妍的想法,她是商户女,还是个小商户,纪桃出身并不高,虽然举手投足间看不出她是村姑,但是事实上她出身就是不高,只是小地方出来的姑娘。
但是顾云娴不同,顾氏家族传承几百年,是真正的贵族,顾云娴的规矩礼仪和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和普通人格外不同,受到的教养更不用说。
说难听一些,顾云娴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和规矩礼仪,还有管家理事的时候,纪桃和迟惠妍大概都在疯玩。
迟惠妍趴在石桌上,大概觉得这样凉快,脸都贴在桌子上,“姐姐,要不是你,我觉得她不会耐心和我说这些。”
纪桃不接话,“她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你看着学一些就行了。”
潜意思就是没必要全部学。毕竟付风只是太医,平日里和人打交道少,送礼的时候只要不出格就行,没必要非要送得出彩。
当然,如杜昱那样的,确实需要顾云娴费心送礼。
迟惠妍伸手握住纪桃的手,“姐姐,你教我。”
“放心。”纪桃笑了笑,接过迟惠妍送来的茶水。
最近付风成了太医,迟柱那边又来了几次,迟惠妍碍于刚成亲没多久,不好将他拒之门外,本来打算再不见他们的。但是如今付风有了官位,为了顾及名声只好让他们进门。
“我二叔很烦,以前他只是明着问我要铺子,我拒绝一次就会管几个月,说起来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当初我爹对他颇为照顾,我也就忍了。”迟惠妍迟疑了下,“但是如今我不想忍了。”
纪桃沉默听着,不说话,说到底还是要迟惠妍自己下定决心。 “我早说过,你不想见可以不见,没必要为了外人的眼光委屈你自己。”
迟惠妍点点头。
后来,迟柱他们再上门,迟惠妍就再也不见了,外城离内城颇远,来一次不容易。
七月底,突然在京城郊外五十里处抓到了一批山贼。
礼部尚书顾洛山的家眷去护安寺祈福,山贼刚好打劫,却遇上了明威将军府上的家眷。盛夫人家中的下人都是军中受伤退下来的人,实力不弱,且满是血性,听到有人打劫的声音就扑上去救人。顺利救下礼部尚书一家不说,还将贼人全部抓住送到了刑部。
此事一出,皇上大怒,再没想到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居然藏着一群无恶不作的山贼。下旨明威将军去剿匪。
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出来的机会是整个山寨的全部壮力。
询问之下发现,当初打劫还是三皇子的太子的也是这些人,只是当年没查出,且基本上出来的那批全部在林子里就死完了,谁也没想着在深查一番。也是因为他们,太子唯一的子嗣病弱好几年,差点养不活。
皇上下旨彻查,不相信他们只是普通山贼,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顾云娴过来说话,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迟惠妍却有些神不守舍,等她走了,迟惠妍才道:“其实我爹娘当年就是去护安寺为我求平安扣,再没回来,后来找到的时候,他们……”
“全身已经没有好肉了。死得很惨。”
迟惠妍说着有些伤感。
纪桃安慰了几句。
皇上亲自下旨让刑部彻查,又隔两日,传出消息,那些山贼之所以能够在京城外盘踞那么久,根本就是因为他们是被人挪到京郊的,已经二十多年了。
平日里只是打劫,并不害人性命,拿银子就放人。
听到这个消息,迟惠妍坐不住了,她爹娘确实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