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的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身上,“你要走了吗?”
“是。”关三爷点头,语调低沉。
十年前,他是江湖上声名鼎赫的盗墓之王,年轻有为,行事洒脱。但是,在天锦的眼里,她从未见过他洒脱的模样。
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一副清欲寡欢的样子。带着半遮的面具,藏住了自己,也藏起了过往。
加入虞美人的人都是些能人异士,难免会有些不能说或不愿说的秘密。天锦也从不过问这些,只觉得这些飘荡无依的灵魂,在虞美人里,多少有个落脚的地方。
“好。”天锦点了点头,同意他的离去。
虞美人最大的好处是不但能给他们落脚的地方,还不限制他们的自由。只要能将自身的任务完成,他就可以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直到下一个任务来临。
当然,也有些人是誓死追随的,比如朱瑾、辛夷等人,几乎一辈子都会为一个任务或一个人而活。听候差遣、随时待命,随时送死。
关三爷低了低头,然后在夕阳的余晖中转过了身,一个人默默的跋涉远去。
此次分离,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或者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早年的伤已深入骨髓,他本就不是长寿的人啊……
虞美人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段不能言语的故事,即便他们已经是世间难得的高手,或者是某个领域的佼佼者,都逃不过被岁月折磨的命运。
天锦突然想起自己和云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由得踩上柔软的草地,在微风里轻叹。
朱瑾的目光一直跟着虞美人的最高统治者,赫然发现她的腰间多了一支玉笛。这支玉笛造型精致,笛尾还凸刻了一支梅花,好像在哪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朱瑾死死盯着玉笛,努力翻搅着记忆,那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公主?”朱瑾轻唤了一声。
天锦微侧过脸,没有说话。
“您身后的玉笛进山时还没有,是在墓中捡的吗?”关于笛子的来处朱瑾大概能猜到七八成,但为了安全还是再确定一下。
“不是。”天锦重新转过头,似乎不愿多说。
那就是云殊赠她的。
朱瑾垂下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这玉笛是在哪见过的了?
朱瑾忽然一惊,她想到了关于玉笛的记忆,然而里面的内容和目前的事态联系在一起,让她不寒而立。
再想着这段时间天锦对云殊的反应,朱瑾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蓄满杀意。
另一便,韩优等人为了扎帐篷已经忙活起来。
关三爷经过他们,却没有跟他们打招呼,直径离去。
“喂,你等一下。”韩优对着关三爷的方向喊了一声,关三爷停下脚步,将视线移向了他。
韩优在包裹里翻了一下,拿出一物,向他跑去。
“已经是初秋了,早晚挺凉的,这个黑袍子你带上吧。”
肌肤白皙的少年将黑袍献上,含笑望着他,像半开的莲花,意外的世间少有。
“谢谢。”关三爷低谢了一声,接过袍子缓缓走向远方。
韩优神色微诧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抬首凝望起关三爷寂寥的背景,眼眸中填了几分忧郁。
刚刚接袍子时轻轻的触碰到他的手指,竟是出奇的冷。
冷得不像一个活人。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但那多半也都跟他们的选择有关系吧。
“韩少,傻愣着干嘛,快过来啊。”媛媛撒娇的叫唤着未婚夫,让他回来帮忙。
“哦。”韩优再望了一眼黑衣男子,转身回到了媛媛身边。
“这人真奇怪,他不是盗墓贼嘛怎么就对财宝不闻不问泥?”媛媛问出了韩优的疑惑。
霍离正色提醒道,“他曾经是盗墓贼,但现在已经是虞美人的成员,擅长盗墓而已。如果不是虞美人亲自下令,他就不能随意下墓。”
“哦。”
韩优和媛媛虽然在军营学过扎帐篷,但都没什么经验,而另一边的霍离就扎得很是顺畅。别说他自己动手利落了,就连云殊都配合得很默契。
霍离钉牢钉子后拿过一捆绳子,也不打声招呼,握起绳尾直接向云殊的右脸甩去。云殊瞬间抬手接住,绳中力道很大,虎口震得一阵痛麻。
云殊抬头直视着霍离沉默不言,眸底闪着寒意。
霍离神色阴鸷的缓缓走过去,路过云殊时低语凶狠道,“如果你再敢做出伤害天锦的事,一定要你用命来赔不是。”
云殊提起嘴角,略带讽刺的口吻,“天锦不是你可以叫的。”
两人目光交错,无不透着浓浓杀意。
一旁的媛媛直起身怒喊道,“天都快黑了,你们还不快点扎帐篷。喂,你们看够了没有,注意点距离,都快亲上了。”
“哼!”
两人都是冷冷一哼,一面配合着手上的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