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淡雅笑起,拿下了天锦的手,目光灵敏,“我既博览全书,也就看开了很多事,衡权心机并非我所向,还望见谅。”
天锦也知一些文人异士性情淡雅,不屑与权谋为伍,若是旁人她倒也不在乎。只是他是云殊啊,天锦莫名的希望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起,指点天下。
“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客卿,为我参谋,绝不逼你做违背道义之事。这样半客半谋,既能帮我做事,又能自由自在,日后还有机会加官进爵,岂不甚好。”到最后,天锦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应该会同意吧。
然而坐在旁边的人一身磊落之气,依旧笑着婉拒,“多谢美意,可我还是觉得为你掌勺才更适合我。”
天锦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总是这样,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拒绝她,一点也不知她的心意。
往后的几天云殊过得风平浪静,他原本低调收敛,有些事看穿也不穿,只知每日为天锦做膳食,其他一律不管。甚至有些人见了几次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直呼他为少帅的厨子。
积压的事物都处理好后,天锦每日清晨都会晨练,她自然会邀请云殊一同前行。云殊会陪她在附近走上一圈,但会婉拒和她比试切磋的要求。她现在毕竟是天锦公主,是大锦军的主帅,不能随意就打落了她的剑。而且云殊也不想太过张扬,在军营附近与他们少帅刀剑相向的,难免会引人侧目。
这日晨练后太阳高升,天锦刚进帐篷放下佩剑,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还在不断沸腾的趋势。要知道这是军营,纪律散漫可是大忌。
“来人。”天锦在帐内喝道。
帐外很快进来一人,是一直负责守护的朱瑾,她抬手行了一礼,“属下在。”
“外面怎么回事?”天锦厉声询问,明显不悦。
朱瑾如实禀告,“是霍离来了。”
霍离是太子身边的大将,身手硬派,擅长枪。一向忠心耿直,做起事来一丝不苟,性情刚毅板正。他是达官贵人之后,因幼时家中横遭不测,很就做奴成太子练剑的陪童。因身手了得,忠肝义胆深得太子的信任,太子加冕后就请求父皇免了他奴隶的身份。如今年龄不大,却随着连年战事地位一路飙升至太子的直属大将,实数难得。
“他来做什么?”天锦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差,听是他在外面,不由得略宽了心,拿起一个新放上来的竹简道,“太子又折了多少大将,是要到我大锦军来抢人吗?”
“不是。”朱瑾摇了摇头,直言道,“他在外面试探云公子。”
“什么?”天锦随即抛下竹简向外冲出。
也由不得她不担心,毕竟那憨将每一次试人时轻则是半月下不了床,重则直接断胳膊断腿的,下手既重又准。
霍离在云殊独享的厨房外找到了他,只问了一句名字,对方答是,便不由分的撩起长枪。并挑出旁边士兵腰间的一柄剑,扔给云殊。
“霍离。”他重重的吐出两字,便出招击进。
这位太子身边最忠心的大将身形算不上魁梧,却很壮实,招式也够实诚,不像有些人的招法花俏绚丽。
一招一式的砍过去,都是冲着夺命的要害。
再看云殊,他用左手握着刀剑,右手迎战。起初是左右闪躲,但见对方出招越发毒辣沉重也不退后。随即抛开左手的刀刃,用双手迎之,再利用灵巧的身姿与他周旋,并拦下他的剑招走式。
刚开始周围还有人在笑话他自不量力,等着看他被霍离收拾的好戏,然而等他真正发力还手时,观看的人无不惊叹。
没想到一个整日忙着做饭的公子哥,竟然有这等功夫!
倒不是因为他突然的反击,而是他空手迎白刃的胆识与身手,一招一式,或掌或拳,直接封住了霍离长枪的优势。
若他手持宝剑对战,该是何等的威力了?
“住手!”众人正看在兴头上,忽然响一声低喝。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云殊最先抽身与对方保持了一段距离,霍离冷眼凝视着他也缓缓收起长枪。众人为天锦让了一条道,纷纷向她低首,唯有几个得上话的将领还能仰视她。
“霍离,你不在太子身边,跑到我这边做什么?”天锦的话不怒自威带着不可抗拒。
霍离抬手行了一礼,目光雪亮,“太子听闻大锦军中新来了一个厨子,特让我来看看,有没有资格给我们天锦公主下厨?”
天锦冷冷看他,也不卖面子,“太子殿下不想着行军打仗的事,怎么关心起我这边的大厨了?”
“太子关心天锦公主的安危,同样是关心家国天下。”霍离直言相对,也是率性之人,只是看她的目光要比其他人温和许多。
“回去告诉你们太子。我天锦用什么人做什么事,自有主张,不用太子操心。”
太子苻宏和天锦的关系是有些微妙的,平常人看去,天锦对太子的态度一向冷冷淡淡,还不如平常的一个皇子了。起码遇到别的皇子,天锦还会象征性的寒暄两句,若遇到太子,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