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谢四爷带着谢家小辈赶来,郭氏撑着熬得通红的双眼,一脸惨白的出来相见。谢四爷见她脸色不好,宽慰了几句,便让丫鬟将她扶回房。
恰恰此时,六房独子谢汪带着一身的寒气,踏着夜色,风尘仆仆的也赶了回来。
谢汪是嫡出独子,十三岁便被父亲丢进军中磨砺,一去好几年。走时还是个稚嫩的少年,如今归来,眉宇间的轮廓变得立体而刚毅,身上也沾染了武将特有的凛冽之气。
郭氏见到儿子,终于崩溃了,搂着他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不甘,悲痛,彷徨……皆化作眼泪越涌越凶,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厥过去。
当着一干小辈的面,郭氏如此失态。谢四爷虽然没说什么,浓黑的眉头却蹙了起来。
“汪儿,你先陪着你母亲,其它人随我去正厅。”
此处毕竟灵堂,不是议事的地方。郭氏的状态,也不合适商议出殡下葬之事。
谢汪盯着父亲的灵柩,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听了他的话,痛苦地点了点头。
一干人等移步出了灵堂。
谢道韫也在这一干人等之列。不同于他人直接走出去,她在离去前,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一角,嘴角轻轻扯了扯。
在那里,静静地跪着一直充当着布景的天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