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天锦和刘裕依旧还僵持着。
刘裕被打了巴掌,虽然明白自己失言之过,可心里那股子的嫉妒却怎么也停歇不下来。
见天锦欲丢下他去找谢石,他一把拽住她的手。白净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寒沉。
“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现在回头,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且不说谢石是否真的中毒了,这个事情一旦捅开,必定会严察,到时候行宫里的守卫也会加严,所有布置都会作废。“
他的话成功的让天锦顿住了脚。
一面是谢石的安危,一面是终身幸福,她不是不为难。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面对这样的选择。
她闭了闭眼,好半天才说:“阿裕,我们还有机会的。”
刘裕满含期望的一颗心,便因她这轻轻一句,顿如坠进了悬崖一般,被摔得粉碎。
他箍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用力,脸色比这冰雪冻天的气侯还在寒冷。
天锦吃痛惊呼了一声,“你弄疼我了,快放手。”说着,就去扳他的手指。
然而他扣着她的手如烙铁一般,坚硬有力,纹丝不动。天锦脸都红了,语气不由得又急又气,“阿裕,你不能这样自私,那是一条人命!”
“我自私?”刘裕被气笑了。
他为了她而忍隐了多久,牺牲了多少,那些痛苦和煎熬她都看不到,到头来却换得这样两个字。
他突然就放开了她。
天锦还在用力挣扎,试图挣开他。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在了雪地上,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她也是有气,气他的不谅解。
她这充满指控隐隐犯着泪花的目光,倒底还是叫刘裕的心软了软,下意识伸手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又想到她固执可恨的坚持,便再难往前。
天锦也没有等着他来扶,她爬起来,身上沾上的雪渣泥圬也顾不上擦,抬脚便往回走。
见她果真要回头,刘裕顿时慌了,冲动之下想也未想,几步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她。
“天锦,别去……”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阴沉威喝的声音打廊下传了过来。
正纠缠着两人齐齐扭头,就见被谢琰扶着谢石目含震怒地看着他们。
天锦心里慌乱,连忙推开刘裕。
谢石却并没有看她,沉沉的目光紧盯着刘裕,并朝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那看似沉稳实着虚浮的脚步,叫身后的谢琰看得心里一阵发紧。
再抬眼朝天锦看过去,就见她突然被刘裕扯到了身后。
事已至此,再也无法隐瞒下去,而刘裕早就受够了这种窝囊的日子,也不打算打忍隐了。
只是他尚且还来不及开口,就听谢石冷笑一声,“把他们抓起来!”
谢石醒过来,就着急去寻天锦。哪知她人不在院中,派人叫来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才知道是被早早的被打发了下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想到天锦今日的异常,谢石渐渐起了疑心。又派人去查刘裕的下落,得知他也不在屋中。
这一并失踪消息,气得他当下吐出一团黑血。
谢琰跟随在一侧,是心惊肉跳,不敢妄动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再刺激到他。
但谢石并没有因此而败倒,反而冷静了下来。敏锐而果断的一面让人快速去堵下山通道,一面往这唯一能避开众人耳目的后厨方向,找了过来。
当看到天锦和刘裕举止亲密地纠缠在一起时,谢琰也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滋味,更何况是谢石。
面对他的怒火,天锦有些发怵。
眼看着侍卫纷纷拔刀围上来,她才终于意识到不妙。可谢石看着她的目光异常的冷冽,陌生得叫人惊。
“回府!”
*
侍卫纷纷出动,动静可畏之大。
为了撇清关系,让人误以为今晚的设计不过是无心之举的谢道韫,早早就歇下了,并没有让人去盯着天锦。
故而得知要连夜赶回府时,她便觉得多半是得手了。心情尚佳,并没有因为夜半惊梦而不满。
反倒是谢二,心知今夜并不平静,上榻之后辗转反侧,一直没睡着,直到被贴身的丫鬟唤起来。
相较于谢道韫的神采奕奕,她显然有些憔悴。
谢琰过来接姊妹俩时,脸色并不好看。谢二有心想问问,却碍在谢道韫在旁,忍住了。不过却拿着双眼,频频朝谢琰看过去。
谢琰不是没有感觉她急切的目光,却只能在心里苦笑不已,故作不知。
马车车轮辗压着积雪,发中吱嘎吱嘎的声音。
雪后道路难行,无形之中的低冷而迫人的气压,令人各怀心思。
天锦被人推上马车后,谢石就钻了进来。
他一句话未说,后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马车车壁镶嵌了一颗夜明珠,暗沉的光线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车中的空间很大,因为走得匆忙,并没有备好汤婆子,不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