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坞并没因为灵夕的询问而有什么变化,但笑不语,起身朝灵夕招了招手,“来,看看这周围,可还是你曾经记忆中的样子。”
跟随而起,漫步出了小院,篱笆外,景色怡人,但是很安静,“这里四季如此,你在这住了几万年,该是记得吧。那东边的小池,你最是喜欢的紧,去看看是否水清如旧。”紫坞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带着故人重游一样。
灵夕每走一步,脚步都有些虚浮,根本无需赏景,这里还需要看吗?一草一木,她都记得清楚,四季不变,日月都是虚幻,看了数万年的景致,就是一棵树有多少片叶子,她都大概能数落明白,对方口中的小池,更是熟悉不过,每每她总爱赤脚泡在水里,身子躺在岸边,岸上水中,体会两个世界的惬意。
“紫坞,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沉睡的那些年,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这里,又到底是哪里,你又是谁?我到底是沉睡,还是什么?”醒来之后,不过镜花水月如梦一场,她偏寻不到眼前之人,更寻不到桃花坞。
紫坞脚步略停了下,回身看向灵夕,伸手,替她摘去落在头丝上的桃花瓣,就如当年一样,动作轻柔,目色温和,“你啊,凡是都想弄个明白,曾与你说过,难得糊涂,到底是性子天生,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就带着的,这数万年静思,也未能让你有所改变,灵夕,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何要救你。”
“你说过,因为我的存在,与苍生息息相关,所以你救我。”所以他就她的初衷,是因为她是灵夕,是关系苍生福祸的灵夕,这一点,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低笑一声,摇了摇头,“是也不是,紫坞是我的名字,我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名字,佛莲。这里是一叶界,众生万象,都有虚镜,这里是佛莲的一叶界,是佛莲唯一的归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莲只存在于一叶界,所以,无论她在外面怎么找寻,都找寻不到。
灵夕一脸懵懂,她听不明白,太过禅意,她不知道什么佛莲,她只知道紫坞,她也只认识紫坞,紫坞永远一副淡然之态,好似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关联。
“我不懂,不管你是紫坞还是你说的佛莲,你是你便对了,我当初为何会到此,又为何会沉睡,就是父神,也不知道原因。”她是因世间的一抹悲怜而生,是带着父神的期盼而生,跟随父神自小看世间千帆过尽,早已超脱轮回,不知因何要喜,也不晓为何而悲,她只知数着岁月轮回,等到她最终的日子到来。
可是有一天,她因一时兴起,不慎坠落父神的忘川泉,忘川泉是父神唯一的禁地,谁也不能擅闯,一般人坠入会立刻魂飞魄散,可她是真神之躯,就是忘川泉,也不能消散她的神魂,她被父神捞起,只是小病一场,可是,这小病却让她一睡数万年,待她再次醒来,父神已然不在,留给她的是一个虚无的神界,慢慢的,神界有了众神,这之后,她就是神界的灵夕神君了,神界年岁最长的神君,关于她的来历,因为她的真神之力,来源于父神的神力传承,所以大家都说,她是父神选择的神界之主。
其实,并非如此,于是,她继续等到那个日子的到来,将什么神界之主的位置硬塞给了别人,她涂了清闲,可每每她总能想起一个地方,那地方是一个小院,小院里有一个人,记忆模糊了轮廓,却又清晰的留存了那片景象。
每次独醉,她总是看着某处发呆,她总想弄明白,到底是自己的一个梦境,还是什么,可总也没有答案。
两人已到了紫坞所说的那个小池,一池清澈的水,却深不见底,池水泛起漪涟。仿佛也在与故人打着招呼,那一圈圈的波纹像是再说,许久不见。
退去鞋袜,岸边随地而坐,将脚没入池水,那清凉透彻心扉,水在脚趾间轻轻流淌,像温柔的抚慰。
“忘川泉为何是父神的禁地,你可知道?”紫坞跟随而坐,也学着灵夕的样子,退去鞋袜,试着将脚探入那池水之中,只是那表情隐了几分勉强,好像这种事,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的确,灵夕静默的看着对方的举动,那数万年,他们朝夕相伴,每次她拉着他一起泡脚,对方总是各种理由回绝,像是不以为伍,对她的小孩举动很是不屑,突然看着他这番举动,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笑,“可舒服?”瞧他的表情,好像者池子的水,会吃了他一样。
至于紫坞说的话,她不用追问,她知道,今天她能再度回到这里,一切就会有个答案,所以她放缓了心态,等着谜底揭晓。
呼了口气,对方似乎也有些无奈,也有些新鲜,试着在水中动了动脚丫,“虽有些不雅,却也的确有几分意思,你这丫头,到是个会享乐的,原来,这世上的水源,不一定都是忘川泉啊,也有这般让人惬意的,正所谓一叶障目,小丫头,我终究是偏激了,幸好遇到你。”否者至今,或许都在执迷不悟,不得大道。
灵夕静静听着,她知道,今天她会听到他的许多话,听到他的故事,一个她一直想要知晓的故事。
“你知道灭世金莲,他曾经就是在忘川泉诞生的,所以,忘川泉是金莲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