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洛阳城。
西楚皇帝刘铸双手颤抖不止,手中从西域淘来的八宝琉璃瓶,一个不留神,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惊讶、惶恐地望着眼前突兀出现的诸葛唯我,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被楚人凤炸死在皇宫内?为何?
惊恐诧异只是一瞬间,刘铸马上提起龙袍前摆,痛哭流涕,脚下的小碎步如同春天里的细雨,口中大喊“先生,先生,天见可怜!天见可怜!朕每日祈祷,昨夜梦醒时分,还祈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让朕能再见先生一面,今日先生死而复生,神明庇护,幸甚乐哉,幸甚乐哉!”
刘铸屁颠颠跑到诸葛唯我的马前,一边擦泪,一边牵起马缰绳,毫不在意身份,喜不自禁“先生快些进宫,快些进宫,朕可是想死先生了。”
想死?想你死啊!刘铸阴霾的眼神,诸葛唯我看不到。
虽然只是寥寥一看,但是西楚皇帝已经将马队里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西楚九剑出现并不让人感觉意外,北魏和西楚两国交战之时,这九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不甚在意,反正这群人在天下大定之后,都会死,真正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那一千五百余人的红鲜军和书院四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诸葛唯我把这群人带到洛阳,难道南梁发生的巨变?还有那一辆马车,里面到底又是什么人?为何众人的脸色都如此凝重?
容不得刘铸多想,众人已经进了皇宫,西楚皇帝不顾身份,附身跪下,给诸葛唯我搭了一座下马阶梯。
若是以往,刘铸也会如此奴颜婢膝,但是诸葛唯我会提醒陛下应有帝王尊严,并快步下马,扶起刘铸。这一次诸葛唯我未发一言,一脚踩在刘铸的后背上,低头的西楚皇帝心头一动,身体一塌,他也没想到诸葛唯我会真得踩在他的背上,刘铸马上强行支撑起双臂,让诸葛唯我平稳落地。
不曾抬头,刘铸只能看到诸葛唯我的双脚,西楚皇帝忍不住又向下附了附,两人僵持了片刻,诸葛唯我一声叹息,踏步离去。
半晌,刘铸缓缓起身,左右看看众人,脸上依旧是欣喜的表情“有先生在,大楚依旧有定海神针!”
诸葛唯我的突兀出现只让刘铸心惊肉跳了两天,然后他就发现以往运筹帷幄的诸葛先生有些慌张和愁闷,那位可以预料天下任何事情的西楚国师好像有了不能解决的麻烦,刘铸对此心里忍不住偷乐,比起天下归属,见到诸葛唯我吃瘪,更让他高兴,而且诸葛唯我开始关心起洛阳城的防御了。
洛阳城是一座古城,作为天下四座雄城之一,它的实用价值远远大于象征意义,洛阳城不是太安城,八门八井,规矩方圆,坐拥双龙气运,也不是盛京城,坐落在沃野千里的草原,黝黑森然,更不是南方那座纸醉金迷、雍容华贵的建康城,洛阳城是一座军事重城,三面傍山,伫立在悬崖峭壁之上,易守难攻,只有一条大道直面中原。
诸葛唯我亲自检查了洛阳城紫竹大阵,苏明川本是紫竹大阵的主人,不过现在人在前方,不可能回归洛阳城,所以只能由西楚九剑坐镇紫竹大阵,还有坐落在西楚皇宫的巨大佛像、湖底埋藏的石像、守城的武器,诸葛唯我都亲自过问,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红鲜军被安置在洛阳城内,分发了精良的武器,书院四剑也被诸葛唯我奉为上宾,整个洛阳城的气氛有些凝重,也有些诡异。
刘铸将一切尽收眼底,而这些好像和诸葛唯我带回来的那一辆马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身居皇位多年,刘铸自知只是诸葛唯我的傀儡,并无实权,但是这位早年在坊间被人们称为无赖的西楚皇帝,自然也有法子收几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这些狗腿子便在皇帝陛下的授意之下,用各种鸡鸣狗盗的手段,查清楚了那辆马车里面有什么。
结果是,什么都没有,一辆空的马车!刘铸对此大感惊奇,一辆空空如也的马车,为何能让诸葛唯我如此谨慎慎重,莫非里面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刘铸思索了很长时间,不曾得其法。
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刘铸调查马车的事情总归败露了,诸葛唯我阴沉着一张脸找到西楚皇帝,刘铸依旧一副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嘻嘻模样迎了上去,不过这一次没有换来诸葛唯我的和颜悦色,而是一巴掌打在刘铸脸上。
这一巴掌之重,刘铸眼冒金星,头脑发胀,一颗牙齿被打飞,嘴角流血。诸葛唯我冷漠看着刘铸“陛下,此时是大楚存亡危机的关键时刻,希望陛下能够收起戒心,一致对外!”刘铸都没敢去摸红肿的脸,只是低头“先生的话,刘铸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了。”认错诚恳,但是他心头怨恨,更有一事儿不明,“存亡危机”来自何处。
往后的几天时间内,诸葛唯我的行为更加怪异,先是亲自出城,向东南方向而去,刘铸难得有几天做主的日子,一张脸依旧红肿,旁人问起来,他便说是不小心磕的,若是狗腿子上前,刘铸便用准备好的皮鞭将对方打死,释放心头那一抹戾气。
过了几天,诸葛唯我从新回归洛阳城,这一次更是让刘铸目瞪口呆,因为诸葛唯我带回了一队他想破脑袋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