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底气嘹亮的哭泣声传到了宫殿内,陈石秀的脸上露出别样的欣喜:“出生了,出生了,我的孩子出生了!”
他想要挣脱陈珞岩的双手束缚,但是对方的双手像是钳子一般,死死扯住他的衣领,他从来都不知道当年那个男扮女装的弟弟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甄婆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缓缓走进大殿,站在不远处:“殿下!”
“三弟,三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让我看孩子一眼,让我看一眼!”陈石秀哭泣着,欣喜着,恳求着。
陈珞岩看了看手中的陈石秀,又望了望甄婆婆怀中的孩子,淡淡说道:“带下去。”
“是!”甄婆婆低头弯腰,又问了一句:“殿下,孩子该如何处置?”
陈珞岩眯了眯眼睛,伸手在脖子处做了一个划动的动作。
陈石秀登时瞪大了眼睛,满眼怒火:“陈珞岩,我宰了你!”
他强行挣脱对方的双手,一脚将他踹翻,急急忙忙向着孩子跑去,可是还没跑两步,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猛地一扯,咣当一声,陈石秀重重摔倒在地,陈珞岩翻身而起,飞扑上去,骑在陈石秀身上,一拳一拳打下去。
“甄婆婆,按照命令行事!”
甄婆婆看了一眼厮打在一起的两人,转身离开了宫殿内。
陈石秀不去管落在身上的拳头,手脚并用,不断向前爬去,用尽浑身力气挣脱束缚,陈珞岩又扯住了他的身躯,将他拉了回来,陈石秀扭头张口,死死咬住他的手臂,鲜血便流了出来。
宫殿外,突然响起了孩子凄惨的哭声。
陈石秀顿时如遭雷击,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瘫软在地上,他掉过头来,扑通跪在地上,重重磕头:“三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放了孩子吧,他是无辜的。”
陈珞岩冷笑一声,一脚将陈石秀踹翻在地,踩在对方胸口上:“大哥自刎之前,也曾经这样跪下求过你吧!他是不是让你放过詹氏的性命,是不是让你手下留情?你怎么做的?陈石秀,这些都是你罪有应得!呸!”
陈石秀抓住陈珞岩的衣袖,祈求道:“是,是我罪有应得,三弟,你听我说,你杀了我,杀了我,放过孩子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放过孩子吧,他才刚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
陈珞岩低头看着陈石秀,脸上满是不忍,最后他还是摇摇头,坚定说道:“不可以!”
宫殿外,孩子的哭声突然尖锐起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终于在最尖锐的那一刻,颓然落地。
轰隆一声,外面响起了一声震耳发聩的雷鸣声,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陈石秀瘫倒在地,大口呼吸,满头乱发披散,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眼前一切都在旋转,他艰难扭头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龙椅,又看了看宫殿外面,他开始向龙椅方向爬去,嘴里不断喃喃自语:“朕是皇帝,朕是皇帝,朕是大梁皇帝......”
整个宫殿已经支离破碎,只有高高在上的龙椅完好无损,整整八十一阶台阶,通往至高的权力之位。
他艰难地向上爬去,双手满是鲜血,一如他登上权力巅峰的过程。
突然,一双腿横叉在他和皇位之间,陈石秀抬头,陈珞岩面无表情看着他:“这龙椅,你不配坐!”
一手扯住他的头发,陈珞岩硬生生将他扯了下来,像是在扯一条死狗。
陈石秀坐在地上,扬起头颅哈哈大笑:“陈珞岩,你这是让我死,那好,我就死给你看,你这恶魔!”
砰地一声,陈石秀用尽浑身气力,一头撞在石壁之上,一团鲜血迸溅,形成一副抽象画。
陈珞岩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陈石秀,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伸手握拳,重重锤在石板上,满手鲜血,露出了指骨。
宫殿外,马四将按在喉咙处的手指拿开,孩子哭声便戛然而止,刚刚的哭声是他模仿的。
一切,都是他设得一个局。
此时,孩子正躺在花袭人的怀中,酣然入睡。
陈珞岩拖着一条腿迈出宫殿,甄婆婆赶忙向前扶住了他,关切问道:“殿下,您没事儿吧?”
花袭人忍不住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喉咙有些发干紧涩,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儿。
陈珞岩走到她面前,没敢去看孩子:“若是我和元樱,会在第一时间内冲出宫殿,他没有,他选择向皇位爬去。”
“陈珞岩,那不公平,你不能希冀着所有人都像你和李元樱那样做选择,你太狠毒了!”花袭人抱着孩子,嚎啕大哭。
“我不反驳你的评价,我也没希望他做出我和元樱的选择,但是他不能做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给别人留活路,这是底线,以前他有选择,刚刚他本来也有选择,只要他出来看一眼,他不会死,你们一家三口会活得好好的,会像以前你和他在秀王府那般。”陈珞岩开口说道。
“他没有出来,你是不是很高兴?你的惩罚成功了!”花袭人怨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