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慈宁宫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毫无情感的询问。
蹑手蹑脚的陈珞岩吓了一跳,向着黑暗中望去,李元樱缓缓走了出来,一身平日打扮,但是一双眼睛黑得发亮:“吓死我了,元樱,你怎么隐藏在黑暗中,还一惊一乍的,弄得自己好像一个谋划阴谋的大反派似的?”
为了保证小秀策能够有个好的休息环境,慈宁宫夜黑灭灯,这是李元樱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逾越破坏,陈珞岩回来的时候慈宁宫已经没了灯光,他望着眼前黑洞洞的宫殿,心里冒出一股危险的感觉,最终他还是选择踏入慈宁宫,万一碰不到呢,很不幸,皇帝陛下等他多时了。
“你去哪了?”李元樱又问了一遍,一根手指轻轻划过桌椅,慢慢的,轻轻的。
“别,你别这样,我害怕。”陈洛妍连连摆手,每次皇帝陛下打人之前,不是满脸笑意,就是举止优雅,南梁殿下怕的很,皇帝陛下就是这么一个人,呆傻起来,无可救药,你说什么瞎话她都信,凌厉霸道起来,神挡杀神,佛挡砍佛:“我去了梧桐宫,元樱,商量个事儿,咱能不打脸吗?上一次的淤青还没好利索,让人看到了多毁我玉树临风的形象啊,你也没有面子不是?”
“嗯。”李元樱轻轻淡淡说了一声,走到陈珞岩面前,抬起手将他头上的一片落叶摘掉:“你头发上有叶子。”
陈珞岩大感惊奇,挠了挠脑袋:“元樱,你别这样,我更害怕了,你身子不舒服?”
“没有。”李元樱回答道:“你去不去梧桐宫,我不在意,我想告诉你另一件事情,我准备去一趟秦淮河。”
陈珞岩脸色严肃起来:“是为了龙虎帮。”
“是。”李元樱开口道:“这一次可能会对上佘余。”
陈珞岩攥了攥拳头,以李元樱如今的修为境界,不说能够战败天下所有人,坐稳天下第一,但是对上任何人,她都不憷,只不过这一次对上的是那位擅长揣测人心的佘余佘先生,谁都不知道这位计谋直逼中行书和诸葛唯我的书生能够有什么后招。
“什么时候走?”
“余庆已经准备好马车,连夜启程。”李元樱开口说道。
“我知道阻拦也拦不住你,好像能拦住你的人还没生出来,所以还不如不拦。”陈珞岩揉了揉脸面,露出一个笑脸:“哎,你瞧瞧我多可怜,人家的情敌,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我的情敌,除了男人,他娘的竟然还有女人,光是想想就觉得恼火!”
“陈珞岩,今天我不想打你。”李元樱说道,哪壶不提提哪壶。
“行,难得你今天说话多过动手,我还是挺幸运的。”陈珞岩开口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我也忙了一天,先去睡觉了。”
说完,他扭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李元樱张了张嘴巴,最后没有说话,也扭头走了。
夜色越来越深,满天繁星熠熠生辉,一条披挂银河纵横南北,整个紫禁城已经黯淡安静下来,只有呜呜吹着的风在宫殿窗棱之间穿梭。
李元樱披衣起身,裹上披风,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小秀策,会心一笑,萱儿似有察觉,迷迷糊糊醒来,马上要起身。
李元樱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好好休息,照顾好秀策,朕借你的余庆用几天,几天之后就回来。”
“陛下,一切小心,有了危险让余庆顶上去,您在后面。”萱儿小声说道。
“余庆命真苦,听到你这话,还不哭死。”
李元樱笑着出了慈宁宫,余庆已经等候多时:“余庆,该准备好的都准备好了吗?”
“陛下,一切准备妥当。”余庆开口道。
“好,出发!”李元樱上了马车,余庆挥舞一下皮鞭,马车缓缓向着南方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马车后面突然传来陈珞岩的呼喊声。
李元樱掀开帘子看到气喘吁吁的南梁殿下,她赶忙压住笑意,不耐烦地说道:“你来干什么!耽误时间!丑话说在前面,我是不会带一个负担去的。”
“说话别那么轻,我岂止是负担,简直就是累赘,你让我去,我也不去。”陈珞岩嘿嘿一笑,爬上马车,钻进车厢,将手里的食盒放下,取出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你走的太匆忙,我也没来得及给你做好吃的,连夜做得水饺,趁热吃。”
说着,他捏起一个水饺塞到李元樱的嘴巴中:“来,先吃个白菜馅的,好吃。每个水饺都是不同的馅儿,你都吃了!”
李元樱嘴巴塞得满满的:“以后别做了,怪麻烦的,再说我刚吃饱,吃不下了。”
“不怕,我对你的食量有信心,吃饱了还能再吃两碗米饭,这点水饺,小意思。”陈珞岩从食盒下层取出一碗饺子汤:“来,再喝一碗饺子汤,我加了虾米仁儿,保证好喝。”
李元樱端起大碗,又把饺子汤喝了一个底朝天,马车外面的余庆嗅着鼻子,口水流了一地。
陈珞岩傻乐呵着看着李元樱吃饱吃撑,心满意足跳下马车:“走吧,快去快回。”
李元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