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李默存的七窍中不断涌出,李元昊拼命擦拭,却总也擦不干净,泪水顺着脸颊滚滚流下来:“父皇,元樱不要什么真相,那不重要,真的,那都不重要!”
李默存用尽浑身气力重重吸了一口气,艰难开口道:“父皇当然知道那不重要,但是元樱你有权力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那才是重要的事情,这也是父皇当年执意告知天下这方天地秘密的真正原因,记住,元樱,持菩萨心肠,行雷霆手段,无论登天之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割断不了你和人间的关系,太安城那名叫李秀策的孩子永远都是元樱你的弟弟,而父皇永远都是你的父皇。”
雪山顶上的夜空骤然大亮,每一颗星辰更加明亮,如同挂在天空中的一盏盏明灯,那些星辰开始向着两侧四周移动,不多时,天空中留出了一大片圆形空白,恰似一幅泼墨画中韵味十足的留白,只不过这一处的圆形留白是漆黑色的夜空,而这一片圆形留白的中央正对着雪山山顶。
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从天空中若隐若现,好像有无限光明要冲破苍穹的桎梏,降落人间,也如同一头猛兽从这方天地外面不断撞击,一声声如同擂鼓一般的声响炸响人间,终于一条裂缝出现在夜空中,光明从中迫不及待地挤出来,射向人间。
有了第一束光明就有第二束光明,源源不断的光明汇集成束,照向人间,随着光明的凝聚,那裂开的缝隙变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一圈圈涟漪便以这个圆形为中心,向四周荡漾,掀动夜空这一块巨大的幕布,顺带着满天星辰波动翻滚。
终于光明凝聚完全,一道天地威压伴随着光明下凡间镇压人间妖魔,那道光看似缓慢实则速度很快,重重砸向李元昊的头顶。
李元昊双手染满父皇的鲜血,缓缓起身,脸上尽是悲伤和愤恨,两条银线牵挂着两柄飞剑,断剑应声入手,被她举起,指向那一团光明,声嘶力竭喊道:“来啊,狗娘养的,你们来啊!”
天地之间回荡着她的嘶吼,天道无情,感受到了李元昊的挑衅,那一道光束骤然变粗,粗壮如同山峰,覆盖整个雪山,毫无怜悯的砸了下来。
终于,人和光柱撞上,一条从九天之上而来的光流瀑布倾泻人间,然后四射飞散,如同怒浪打潮,倾打着雪山山顶的山石。
乱石穿空,霹雳弦惊。
李元昊的身影瞬间淹没其中。
岳麓山下,一切无常,众人抬头望向山顶,既感觉不到那里的风雨惊雷,也感受不到那里电闪雷鸣,那里的天空依旧蔚蓝,雪山如同带着一顶帽子的老农,屹立在众人眼前,李元昊上山已经两个时辰,众人在山下对峙,并未动手,只等雪山有异象,但是自始至终,那座山没有任何异常。
盯着雪山的孔钧瓷突然微微皱眉,向前踏了一步,缓缓闭上眼睛,双指捏起一颗黑色棋子,轻轻点在棋盘之上,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激射向雪山。
时未寒脸色一狠,腰间月水滑出刀鞘,气息流转三万里,二话不说就要炸向圣人书院二院长。
“时将军,稍等片刻。”周梦一手挡在时未寒身前:“二院长并无恶意。”
那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开始只是一抹声波,逐渐变成一条横贯东西的一柄长剑,撞在雪山的虚空之上,咔嚓一声,那一处虚空好似破碎断裂开来,露出里面漆黑的夜和无穷的星辰。
“果然!”孔钧瓷一声轻叹,袖中棋子落地生根的速度不断加快,最终连接成不间断的连续撞击声,一道道剑气飞射。
苏明川略作沉思,双指作剑,木剑应声飞舞,一剑变两剑,两剑变四剑,眨眼之间,身前幻化出万把木剑,齐齐直指虚空,一声:“走!”
万剑齐发。
在孔钧瓷的剑气没入虚空之时,苏明川的万剑随即而到,那一处空间裂缝越来越大,直至露出雪山的全部光景,漆黑的夜,耀眼的星空,璀璨的天道光柱,一切恍如隔世,一切仿若在另一番天地。
时未寒死死盯着从天而降的光柱,脸色严肃,周梦眯起眼睛,双手在空中轻轻一扯,将距离拉近,那一处的光景清晰可见,浩瀚不是人间之力的无上威压重重从天而降,和整个漆黑的雪山形成了鲜明对比,在两者相交的那一道缝隙中,有人缓缓起身,力抗天威!
李元昊整个身子被砸入地下,双膝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重重跪在雪山山巅,千万年不曾改变的山巅被硬生生压在三丈,特别是她所在的位置,形成一个巨大的凹槽,如同一个水碗一般,以她为中心,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如此暴戾的威压之下,李元昊丝毫不退,始终保护着李默存。
“起!”大喝一声,李元昊由双膝跪地,变成单膝跪地,断剑被她插入黑石之内,李元昊浑身颤抖,口鼻之中隐隐有血迹溢出,她努力想要站起身来,但是肩膀之上犹如压着万斤巨石。
那一条奇怪凹槽处的老顽童望着天空中的光柱嘿嘿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把火折子,鼓着嘴巴轻轻一吹,火折子燃起,轻轻一挥拳,被大雪覆盖的凹槽白雪纷飞,一排排炸药整齐的排列其中,刘百通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