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贬低你们英明神武皇帝陛下的意思,一路行来,接触久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俩怎么对你们的皇帝陛下如此忠心?他可是没有一点帝王风度。”
“余公公,你给我坐下,能不能学会点耐心,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一言不合就瞪眼出手,我都说了,是探讨,是探讨,学术层面的探讨,你瞧瞧你,一副杀人的样子,这样不好,快点坐下,火都快被你的杀气扑灭了。”柳青继续有条不紊得添加柴火。
余庆重重冷哼一声,坐了下去,平日里嘴笨手拙的小太监突然想和柳青讲道理:“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柳青,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余庆忠于陛下,是因为陛下是个好人。”
柳青藐视冷哼,十分不屑,好人?好人能当饭吃?好人能成就帝王霸业?好人算个屁,嗯,就是个屁。
“今天我不打你,你也不用冷哼藐视,陛下的确是个好人。远了不说,就以你为例子,草原江湖趁着祭孔大典入宫,你柳青跟随,算是抛头颅洒热血,对得起草原大汗,如今你被留在中原,硕大个草原可曾顾及过你的死活?没有,他们没有派人来和谈,赎你回去,也未曾有人来营救你,你成了他们一颗丢弃的棋子。”余庆的话语直刺柳青内心,让这位草原才俊愤怒,浑身上下的铁钉微微而动,隐隐有气息升腾,恍若实质。
余庆挪了挪身子,刚好挡在萱儿和柳青之间:“天下的聪明人太多,偶尔需要一个人们眼中的笨人。你时常说陛下笨,我做奴才的有时候都觉得陛下笨,不过你记住了,陛下是个好人。小王爷被匈奴掳去,陛下孤身范险,不惜己身,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救回小王爷。丁一命送孔道佛之手,陛下下了两道以后史书之上必定被骂的草率圣旨,帝王名声不要,也要和孔道佛决一生死,这都是为了什么?这是因为陛下太笨,陛下要得不是青史留名、宏图伟志,陛下要得是死去的人能死得瞑目,要得是问心无愧。再看你们草原人,一个个自称草原狼,凶猛无畏,其实再也没有比你们更狡猾懦弱之人。哼,不用我说,你可以自己想想,郝连流水和郝连勃勃回归草原之后,再加上稽粥、中行书,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救你,但是权衡利弊,最终认为不值的,一致决定缄口不言,不去提及救你的事情,他们都太聪明了,太知道轻重了,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呸,我余庆瞧不起他们,他们和陛下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咔嚓一声,柳青手中的木柴断成两段,抬头望向余庆,眼中百感交集,愤怒和悲伤并重,最终他强行压下心头波澜,恢复平静,摇头晃脑得说道:“平日里看你动手多余斗嘴,没想到讲起大道理来,有模有样,小爷我无处反驳。”
“好香啊!”李元昊赞叹声音响起,她从马车上跳下来,使劲儿嗅了嗅鼻子:“余庆、萱儿,什么东西这么香?”
萱儿伸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尖,点上一点白色的面团,含羞的笑着说道:“奴婢老家的烙大饼,专门做给陛下吃的。”
李元昊挽起了袖子:“哇,这么好,快点给本公子一张大饼。”
余庆双手捧着一张热气腾腾的大饼递上去,李元昊捏着大饼的两角,美美吃了一大口,因为太烫,她不断吸着凉气,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柳青站起身来,向着远处走去:“小爷没胃口吃,现在准备出去散散步,若是怕小爷跑了,现在就可以杀了小爷,小爷若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乌龟王八蛋。”
李元昊懒得理这位草原青年才俊,骂了一句有病,继续捣鼓着手里的大饼:“余庆,以后多揍他几回,他就老实了。”
余庆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就连小宫女也喜不自禁,看样子扇草原才俊的脸,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太阳高升,柳青走在树林中,百无聊赖的甩着一根柳条,向北走了半个时辰,已经走出那一片树林,回头看了看马车的方向,此时若是继续北逃,他有五成把握可以逃回草原,思想至此,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没走两步,他突然又止住了身子,伸出两只手,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咒骂自己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扭头转身向着马车方向走去,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害怕,一方面是害怕马车已经走了,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竟然有种希望快点见到马车的急迫。
终于,拐过一个山脚,两辆马车豁然眼前。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走到营地,两张大饼和一碗稀饭躺在箩筐里,像是在静静等着他回来一般。
马车车厢里,传来声音。
萱儿:“陛下,您尝尝这块糕点,很好吃的。”
余庆:“萱儿,你尝尝这块,我把你不爱吃的花生都抠出来了。”
李元昊:“朕和余庆这么多年了,也算朝夕相处,都没见余庆你这么贴心过,对此,朕很是痛心啊,想到这里,朕只能化悲痛为食欲,多吃一点糕点了,哎,其实朕也不喜欢吃花生的,可惜没人给抠,只能靠自己,可怜哦。”
......
车厢外,柳青咬了咬后槽牙:“你们能不能